“小学鸡”还在赶作业，中学生暑假玩得收不住心，大一新生在“秋老虎”里开始军训……一年一度的秋季大戏《开学了》正在火热上演。有老师晒出自己的“偶像”，表示要向诸位“前辈”学习，同时希望能给自己多几个实力超凡的学生。学生希望遇到好老师，老师也希望遇见好学生，师生之间是双向奔赴。

△ 网上有老师晒出膜拜《西游记》里的“老师们的祖师爷”的图片。  图片来源于网络，纯属娱乐。

要说师徒，国人最耳熟能详的恐怕就是《西游记》里孙悟空和他的师父了。话说一只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无父无母，却天赋异禀，不仅自己钻了水帘洞赢得声望，还想在学本领上精益求精，主动外出求学，面对这样一个上进的“小镇青年”，他需要怎样的老师呢？当下恰逢教师节前夕，今天我们就来看一看什么锅配什么铲，怎样的老师教得了孙悟空这样的徒弟？

△ 1986年版《西游记》中的孙悟空。

在《西游记》里，吴承恩老先生给猴子安排了三位导师：须菩提祖师、唐僧和观音。三位风格迥异的导师，在大圣的猴生道路上扮演了不同的引导人。

一个人一生中能遇到贵人的机会不多，他得懂得把握机会，选择比努力重要，但你首先自己得是个人才，天才老师也糊不好烂泥。

须菩提祖师，堪称三界顶级“私教”，他就是孙悟空的第一个贵人。他在灵台方寸山开设的“斜月三星洞培训班”走的是精英教育路线，基本上和孔子是一个路径。

灵台方寸山，意喻人的心灵，须菩提祖师给孙悟空在开智和心性上打了一个好基础，把猴子引入了一条正路。适合孙悟空的学问都教了，后来，须菩提祖师因为一点小事把孙悟空赶走了，彻底拉黑，让孙悟空自己开悟去吧，颇有一点中国古代哲学的玄思。

唐僧作为师父走的完全是另一条路线。比起老师，唐僧更像个项目经理，身上挑的是大Boss——皇帝老儿给的硬指标——去西天取经，手里握着直属领导观音分配的紧箍咒这个终极管理大杀器，对下属实施的是典型的“胡萝卜加大棒”的策略。

△ 唐僧把孙悟空从五指山下救下。1986年版《西游记》官方剧照

这位小头头自身战斗力几乎为零，却要管理一群武力值爆棚的下属，管理学在这里似乎就卡壳了。一开始，唐僧只能硬碰硬，每当猴子展现出独立思考能力，比如火眼金睛识别出白骨精变的村姑，要打死她，唐经理就念紧箍咒进行强行纠正，搞得主力干将信心受损，离家出走。后期，唐僧也渐渐领会了一些心理学上的心得，懂得要给牛吃草才有奶可以挤的道理，最终靠坚强意志、艰苦奋斗、不沾女色、给猴子缝补衣服等人格魅力感化了猴子，让他一心一意跟着自己搞事业。改变管理方式，及时止损，团结才是力量。

《西游记》里的观音在三界“教育体系”中扮演着高级人力资源总监的角色。她掌管的盘子大，洞察各方需求：如来要传经东土，唐僧要助手，悟空需要改造机会，于是她精准布局，给了唐僧紧箍咒作为管理工具，又给悟空规划了明确的职业发展路径——取经成功后就可以“转正”成佛。

△ 1986年版《西游记》中的观音形象。

观音的高明之处在于懂得进行一整套的“制度设计”，这比起单纯画饼和念经更有效。当猴子不服唐僧时，她没有简单站队，而是通过一系列安排让双方逐渐磨合：猴子打死白骨精变幻的村姑一家三口以后，唐僧赶走了猴子，但又利用师徒之情把猴子“叫”了回来，让他自己认清身份，明确任务本质。她和唐僧的区别在于职级高，权力大，能“画大饼”也能兑现。猴子的猴生能遇到这样一位信守承诺的好领导也算是得到了正确的引导，所以观音也不失为一位贵人。

从“千里马”孙悟空主动到“伯乐”须菩提祖师身边接受能力开发；到唐僧手下进行挫折教育和情感教育；再到好领导观音给予价值鼓励，让猴子从妖变佛实现猴生逆袭。从方寸灵台到三千世界，猴子眼界宽了，能力得到了认可，九九八十一难是项目也是教育，通过放养、圈养和监管的三重逻辑，最终完成了孙悟空自己的猴格塑造。

下面来看，孙悟空到底是不是最适合取经的人选？这个学生值不值得各位导师下这么大工夫“栽培”他？我们用排除法筛一筛。

如今年轻观众公认的天界里最有明星气质的三位当属孙悟空、杨戬和哪吒了，但他们又被叫作“天庭三大反骨仔”，用当下的话说就是都很有个性，都具有整顿职场的决心和能力。那么，杨戬和哪吒适合跟着唐僧取经吗？

首先，杨戬是道教的神仙，是司法天神，而取经是佛教的事，体制内人员不能乱兼职，凭这一点就一票否定了。

△ 适合当下年轻人口味的杨戬形象。《新神榜·杨戬》官方剧照。

哪吒适合吗？仙二代，家学深厚，又横跨释道二界，不存在不合规兼职的问题，可是他叛逆期也忒长了。拥有超雄基因激情犯罪的人见得多了，但能把自己活剐了的可能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位。如果哪吒跟着唐僧，冲哪吒水火不容的性格，唐僧怕是都走不到西天。

△ 1979年上美版《哪吒闹海》中的哪吒形象。

再来看孙悟空，他是一只无父无母的石猴，诞生于盘古开天地之时，暗合天地造化，其出世“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的气势又颇有与天斗的传奇色彩，符合中国人对草根英雄的一种想象。

吴承恩叫孙悟空“心猿”，和白龙马组成了“心猿意马”组合，用猴子的躁动、机敏与叛逆来表现人类的野性。明代中期以后心学崛起，李贽的“童心说”和王阳明的“狂者胸次”都一改传统儒家的循规蹈矩、温文尔雅，吴承恩在孙悟空身上正是寄托了一种理想状态：人在野性与理性中可以取得平衡。

△ 西海龙王之子敖列（左）变身白龙马跟随唐僧师徒去往西天取经。1986年版《西游记》官方剧照

综合考虑，孙悟空从根本上说，心地善良，尊师重教，服从管理，犯错成本也低，大不了让五行山不动产再压上五百年；况且他还本领非凡，对工作有创造性的想法，容易出成绩，是取经路上的不二人选。

可见，孙悟空能参加西天取经，不仅是他自身足够强大，还要有好老师正确指挥，成就伟大事业，缺一不可。

虽然孙悟空不是天庭的人，天庭纯纯拿他当了一回工具猴，应用尽用，但最终，孙悟空还是通过取经这一路的救人与救己，完成从妖到佛的猴生逆袭，实现了自我价值和终极自由。不问出身，苦尽甘来，中式励志故事的天花板大抵如此吧。

你的老师使过哪些十八般武艺让你印象深刻？

（说明：文中角色讨论范围仅为吴承恩所作《西游记》及其他相关文艺作品，不涉及任何宗教人物）

出品／广州日报媒重点实验室
文／赵小满（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头图/ai生成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赵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