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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40米长巨龙入藏正佳自然科学博物馆 “恐龙院士”徐星详解中国恐龙发现史
2025-01-25 16:29:11
广州日报新花城

记者从正佳自然科学博物馆获悉,馆方从北美征集的世界最大恐龙之一,也是超龙家族中最大个体的化石已经正式运抵博物馆,将在不久之后与公众见面。

那么,如此巨大的“超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恐龙?它与其他那些“巨无霸”亲戚们关系又是怎样?此外,中国恐龙化石的发现史已经有100多年,当中有哪些代表性的“恐龙明星”和重要发现?广东作为著名的恐龙蛋发现地,在世界恐龙版图中地位如何?就这些问题,记者专访了著名的“恐龙院士”,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所长徐星。


徐星院士

比目前其他测量过的超龙都大得多

徐星表示,目前公众对于恐龙的了解一开始主要还是通过国外,尤其是北美、欧洲的一些恐龙,比如霸王龙、三角龙都是北美的。包括超龙在内,大家对于恐龙的一个最初的印象,就是体型巨大,比我们现在的动物感觉要大很多。为什么地球上会产生这么大的动物?这是恐龙吸引公众,包括吸引科学研究的重要原因。实际上“恐龙”这个名字的由来也正是因为它大,让理查德·欧文等那批最早的恐龙发现者和命名者都觉得不可思议,选择了“恐怖的”这样一个拉丁词根来形容它们。特别是随着梁龙、地震龙等一系列巨型恐龙的发现,这种印象在公众中就更加根深蒂固了。


超龙发掘时的情景及与人身高的对比

超龙化石相对发现得晚一些。它也是属于长脖子的恐龙家族,也就是恐龙中体型最大的这一类。那么怎样来衡量这个“最大”?常用的是两个指标:一个是按长度来算,从嘴巴到尾巴尖,体长是多少;另一个指标可能就更客观一些,就是以体重来算,通过一些方法估算出恐龙的体重。有的恐龙体型很长,但它不一定是最重的。比如侏罗纪的恐龙一般偏体型长,就像超龙——正佳征集的这条超龙发现的时候它是当时最长的——还有些身体又细又长的梁龙,尾巴就像鞭子一样。而到了白垩纪以后,恐龙有一支开始向高大、威猛方向发展,身体很粗壮,看上去“块儿”更大,这类叫做巨龙,或者泰坦巨龙类。所以按体重来算,泰坦巨龙的体重更惊人。到今天为止,世界上体长最大的也好,体重最大的也好,一般都是白垩纪的这批恐龙,比如这些年很出名的,南美的阿根廷龙、巴塔哥尼亚龙,等等。正佳自然科学博物馆此次从北美征集的这条超龙,从目前的测量数据来看超过40米,应该是超龙家族当中最大的个体,比其他已经测量过的超龙要大得多。


国内化石精修

试装架


封箱起运回正佳

徐星说,和了解今天的动物不一样,我们了解恐龙是通过化石,而化石的数量是很有限的,最初往往只是有一两件标本。那么这一两件标本到底代表了这个恐龙家族中的一个什么角色?是幼体,还是成体?类似的问题都会影响到研究者对恐龙体型、种属等的判断。对于化石的确认也是一个非常严谨的过程,就如正佳此次征集的这条恐龙,“我们初步判断它是超龙,但还需要更详细的研究来确定,也许研究到后来发现它是一个新种。不过无论如何,它跟超龙的关系应该是很密切的。”徐星表示。

去一个多世纪 中国“恐龙版图”发生巨大变化

徐星说,中国的恐龙研究一般可以划分为四个阶段。

首先是萌芽阶段。1902年的黑龙江嘉荫,一些渔民在黑龙江边发现了一些“龙骨”,视之为治病疗伤的好东西。1916-1917年,俄国的地质学家根据这些线索在嘉荫龙骨山组织了多次野外发掘,发现了一些鸭嘴龙类的骨骼化石和一些兽脚类的牙齿化石。 1930年,俄国地质学家亚宾宁依据这些鸭嘴龙类化石建立了一个新属——满洲龙。现在来看这可能并不是一个有效的恐龙命名,但却标志着中国恐龙化石研究的正式开始。

1913年,在山东蒙阴有了最早经科学发现的恐龙,随后在山东莱阳也发现了不少恐龙化石。借助它们,瑞典乌普萨拉大学的维曼教授命名了属于蜥脚类的盘足龙和属于鸭嘴龙类的谭氏龙。这两种恐龙一同代表了中国最早的有效恐龙命名。此外这一时期在四川等地也有一些相关的发现。

这个阶段中国大地上的恐龙化石采集与研究主要是西方学者在主持,期间伴随着几次大型的科考活动。美国自然博物馆等组织的几次中亚科考在今天内蒙古的二连浩特等地发现了多个种属的恐龙化石,并在世界上首次确认了恐龙蛋化石;中瑞西北科考在内蒙古、甘肃、宁夏等地的收获也不小,发现了天山龙、绘龙等化石,当时发现的一系列化石点后来也成为中国古脊椎动物学研究的重要地点。

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中国学者开始逐渐加入到恐龙研究的领域之中,中国的恐龙研究也就进入了第二个阶段。这一阶段的代表人物就是中国第一代“龙王”、我国古脊椎动物学科的奠基人杨钟健先生。他在上世纪30年代到50年代初期发现、研究了多种恐龙,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中国人自己发掘、研究、装架的第一条恐龙许氏禄丰龙,号称“中华第一龙”,此外还有奇台天山龙、荣县峨嵋龙、云南龙等。禄丰龙化石在1958年登上中国邮政发行的古生物纪念邮票,是全世界的第一枚恐龙邮票。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中国的第二代恐龙研究者逐渐成长起来,涌现出董枝明、赵喜进、何信禄等一批代表性的学者,整个队伍壮大了许多,本土恐龙研究的基本框架也搭建起来。这一阶段,杨钟健先生指导发掘研究了山东莱阳的青岛龙,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首次发现的完整的恐龙化石。1952年因为修公路,四川宜宾马鸣溪渡口旁工地上的巨型恐龙化石被揭露出来,1954年杨钟健先生将之命名为建设马门溪龙。1957年,长达22米的合川马门溪龙被发现,这是当时世界已知的恐龙化石中脖颈最长的蜥脚类恐龙化石,也是亚洲迄今为止发现的完整恐龙最大的。现在很多小朋友在各地的博物馆中看到的那具长脖子恐龙骨架,就是根据它来复制的,可以说是恐龙明星了。上世纪70年代开始,董枝明、何信禄等人在四川自贡大山铺开展工作,从蜀龙化石开始,打开了一个恐龙宝库,填补了世界侏罗纪中期恐龙化石匮乏的缺憾。最原始的剑龙类太白华阳龙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1959年开始的中苏恐龙科考,以及1986年开始的中加恐龙科考等,也是这一段的标志性事件,其中尤以中加科考特别壮阔。这次科考由中方的董枝明、赵喜进,加拿大方的菲利普·柯里和戴尔·罗素领导,在中国境内的主要野外工作区域包括新疆的准噶尔盆地、内蒙古的巴彦淖尔地区和鄂尔多斯盆地,发现了属于肉食龙类的中国盗龙化石、对鸟类起源研究有重要意义的伤齿龙类中国似鸟龙和镰刀龙类阿拉善龙,以及孵卵的窃蛋龙类化石、成群的幼年绘龙化石、角龙类的原角龙和弱角龙胚胎阶段的标本等。

上世纪90年代以来,以辽宁带羽毛恐龙化石的发现为标志,中国的恐龙研究进入了第四个阶段。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也是世界恐龙研究历史一个里程碑。

实际上关于恐龙后来进化成了鸟类,是一个很古老的科学假说。通过几代学者的努力,这一假说在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的古生物学界中已经占有了主流地位。有学者推测,既然恐龙变成了鸟,那就有理由预测跟鸟亲缘关系很近的恐龙或者鸟类的恐龙祖先应该就长有羽毛。这种观点在上世纪70-80年代得到越来越多学者的支持,包括恐龙温血论的提出者罗伯特·巴克尔。所以当时美国的一些古动物复原艺术家已经把一些恐龙的身上画上了羽毛。但是真正的化石证据一直都没有发现。直到1996年,在辽宁朝阳发现了中华龙鸟,现在也常称为中华鸟龙,被归为一种原始的虚骨龙类,说明原始羽毛至少在虚骨龙类的早期演化阶段已经开始出现。之后徐星等又在2001年正式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赵氏小盗龙这一新物种,随后在2003年与合作者提出了“四翼恐龙”的概念,推测四翼代表恐龙向鸟类演化的一个阶段。2009年,来自辽西的赫氏近鸟龙发布,代表了目前世界上最早的长有羽毛的物种,也保持着已知最小食肉恐龙的纪录。这些发现引起了学界极大的震动,标志着中国掀起了一个新的恐龙研究的热潮。徐星根据这些研究写的科普文章《飞向蓝天的恐龙》进入了小学语文课本,让孩子们备感兴趣。

徐星说,过去二三十年间,中国的“恐龙版图”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辽宁从在恐龙世界原本默默无闻跃居全国恐龙种类第一大省,河南、江西等过去“不起眼”的省份有了很多令人惊喜的发现,新疆、内蒙古、甘肃等“老资格选手”新成果也不断涌现。目前中国已经是世界上发现恐龙种类最多的国家,发布的种类大约有三百八九十种,刨除一部分可能分类、命名有问题的,能够确认的应当在300种左右。而我们也更多地融入了全球的恐龙研究之中,年轻学者的很多研究方法、成果都是世界顶级水平。

广东在研究恐龙灭绝之谜方面很重要

徐星说,广东在中国恐龙研究上具有非常独特的地位,是研究恐龙灭绝之谜特别重要的地区之一。

他表示,有关恐龙的研究有几个主要的方向,一个是体型的演化,就是为什么它能长到这么大;一个是恐龙究竟是怎样变成鸟的,我们国家近年最大的贡献就是在这方面;还有一个就是恐龙究竟是怎么灭绝的,这也是普通公众特别热衷的一个话题。过去由于地层和化石保存相对较好,关于恐龙灭绝可能的信息的许多材料都来自北美,以及欧洲,而小行星撞击地球导致恐龙灭绝的说法也深入人心。但随着广东,特别是南雄为代表的一些地点发现了白垩纪最晚期的一些地层,以及丰富的蛋化石标本,一些学者也提出了一些新的观点,比如“中国恐龙蛋一号专家”赵资奎教授。他基于主要在南雄进行的对恐龙蛋的系统研究指出,在那次小行星撞击地球之前,地球的环境由于大规模的火山喷发等,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生态环境对于恐龙来说已经比较不友好了,体现在化石上就是蛋壳上越来越多的病变,说明恐龙生殖系统的病变在加剧,从而导致了恐龙生物多样性的衰落。小行星的来临或许是给了恐龙一次重击,大大加速了这个过程。赵资奎教授甚至还认为,小行星撞地球之后仍有一部分恐龙存续了一段时间才逐步衰亡。

关于这些观点,科学界现在也有许多不同的声音。但无论怎样,目前来看,广东在研究恐龙灭绝之谜方面的确有着代表性的地位。“我们也希望说再做更深入、更扎实的研究,看能不能在广东找到更好的一些证据来解答恐龙灭绝之谜”,徐星表示。

中国恐龙能否诞生“爆款”?

中国是世界上发现恐龙最多的国家,但为什么缺少类似霸王龙一样的“爆款”?中国恐龙的“IP”究竟应该怎样打造?带着这些问题,记者采访了中国地质大学(北京)地球科学与资源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正佳自然科学博物馆客座研究员,也是著名恐龙科普达人的邢立达。

超龙符合“恐龙就该是大的”的印象

“超龙是发现于北美地区的恐龙,在中国没有。所以我们未来可以在广州看到超龙化石的话,那会是很特别的一种体验”,邢立达说,“而且这是一条非常巨大的恐龙,很符合大家对于‘恐龙就应该是巨大的’的想象,相信会非常令人震撼。”

邢立达和合作者们开展的许多恐龙研究与广州有关。2022年,中国地质大学(北京)邢立达课题组与正佳自然科学博物馆与对馆藏异特龙化石进行研究,发现它身上的多处病变,它也成为世界上第一只被科学记录患有脊椎关节病累迁至肩部的恐龙。2024年,双方对异特龙前肢进行的形态学分析为解答肉食龙前肢究竟能干啥提供了新的线索。2023年,双方通过馆内一批蛋壳化石进行研究,对广州市内白垩纪晚期的恐龙活动进行了描绘。而对梅杜莎角龙的古病理学研究也在进行之中。2024年,中国地质大学(北京)邢立达课题组、广东省四会市博物馆、中山大学以及广东中大深地科学研究院等的研究人员根据对在广州、肇庆两地发现的4枚恐龙牙齿化石的研究,宣布这是中国暴龙类最南端的化石记录。他表示,这些研究让许多细节变得明晰而鲜活,帮助我们更生动地了解恐龙们怎样适应环境,怎样面对生存挑战。

记者了解到,2024年下半年,正佳自然科学博物馆展陈团队对近年来恐龙的研究成果进行转换,以有趣的展陈形式,将科研成果科普化与趣味化,在全新主题展厅“恐龙之家”中首次亮相。其中,就有对异特龙“大卫”的病理研究过程重现,观众可化身恐龙医生,启动模拟CT机对化石进行“扫描”后,可查看一份病理报告,看看异特龙“大卫”得了什么疾病?

出现“爆款”恐龙需要时间也需要机缘

在科研之外,邢立达是著名的古生物科普大V。在他看来,专业素养的加持令自己的科普工作更加有声有色。“我曾经作过科学记者,也作过科普作者,现在是专业的科研人员。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在这几个阶段自己作科普的专业性、深度有着很大的不同”,他说。他认为只有真正了解一个领域,才能借助最好的方式将之转换成普通公众能听懂的语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科普也是科研工作者的一种社会责任。

在古生物圈里,恐龙堪称第一大IP。邢立达说,3-13岁的孩子是对恐龙最着迷的一群人。这个阶段的他们充满好奇心,正学着用自己的眼光和思维方式去认识世界。通过科普,能培养他们的科学逻辑,提升他们的探索精神,恐龙可以成为他们的好朋友。

美国有霸王龙、《侏罗纪公园》等恐龙“明星”和知名主题产品,日本有哥斯拉这样影响力巨大的类恐龙形怪兽,而作为世界恐龙发现大国的中国,为什么缺少类似的“爆款”呢?

“恐龙能满足大家心理期待的最重要几个特点,就是大、怪、出乎意料。而满足这些条件的一些著名的早期发现,主要集中在北美、欧洲等地。这些最初形成的印象是极为深刻,且难以被取代的”,邢立达说。就比如三角龙,在被发现之前,没人能想象一种动物可以长成这个样子。又比如霸王龙,巨大、凶猛、充满力量感。加上电影等媒体的大肆渲染,这些恐龙出名也就不奇怪了。

而中国虽然发现的恐龙种类很多,一些品种,比如带羽毛的恐龙类在科学上也非常重要,但相对来说,大部分都比较小,也没传统恐龙那么“怪”,比较不太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而随着大家对恐龙的了解越来越多,对恐龙元素应用越来越普遍,相信还是会有一些恐龙脱颖而出的,比如奇翼龙就特别怪。

此外,霸王龙、三角龙、剑龙等知名恐龙成名的年代,大众媒体的形态和数量还比较有限,人们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它们牵引。而今天随着信息爆炸,有关恐龙新发现的消息常被淹没在海量信息当中,往往也就没那么引人注目了。就算是北美地区,近年也有一些重要的发现,但也难以再如以前那般掀起巨大的波澜。

实际上,发掘与研究恐龙化石,不只是古生物学家的工作,历来也有爱好者幸运地找到了化石,把热爱投入到行动当中,带来了许多惊喜而。记者了解到,在2020年到2021年之间,化石爱好者、中学生倪子杰在广州市天河区、番禺区和荔湾区先后发现了一批恐龙蛋壳石碎片。这些化石随后被捐赠给正佳自然科学博物馆。馆方介绍,近年来像倪子杰这样的“寻龙少年”越来越多了,期待有更多对恐龙充满好奇与兴趣,愿意学习与深究的新生力量加入到恐龙研究与科普的队伍中来。


“破圈”传播 让人们爱上恐龙


2023年,徐星提交了一份关于加强自然科学类博物馆建设的提案。他建议,进一步增加自然科学类博物馆的数量,积极推动多种形式、多元化自然科学类博物馆的建设,推动互联网和数字化技术在自然科学类博物馆中的运用。

在到一些民营自然博物馆进行实地调研的过程中徐星发现,各类大小不一的民营自然博物馆地理位置灵活,展陈形式贴近公众,科普活动有吸引力,但也存在专业人才少、展陈内容科学性有所欠缺等问题,要加强政策支持、科学指引,提供人才、资源方面的支持。需要发挥不同类型博物馆的优势,解决他们各自存在的问题,从大中城市到乡村地头,建立起一个覆盖面广、科学性高、吸引力强的自然科学类博物馆体系,更好地促进科普事业的发展。

正佳自然科学博物馆位于广州正佳广场6层,是一家开在商业综合体里的国家二级博物馆,也是广东省首家自然科学主题博物馆,也是国内收藏美洲恐龙最多的博物馆,收藏了珍稀化石、矿石、生物标本等8000余件。

正佳自然科学馆里有三具完整度非常高的恐龙骨架化石标本,在国内具有标杆性的意义,堪称“镇馆之宝”。此外,馆内还收藏着一批重要的恐龙蛋壳化石。它们表明,广州是一座恐龙背上的城市,在距今约9000万年至7000万年的白垩纪晚期,恐龙曾在此活跃。

正佳自然科学博物馆馆长杜春磊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恐龙是博物馆的“大IP”。博物馆积极与餐饮、旅游、戏剧、音乐、美术跨界合作,设计了包含“恐龙课堂”“恐龙医院”“恐龙捣蛋计划”“恐龙饲养员”“恐龙厨房”“恐龙写生”“恐龙音乐会”“恐龙儿童科普剧”“恐龙绘本展”等,形成极具特色的“恐龙+”主题教育项目库。

脆弱异特龙“大卫”骨架化石于2021年5月对外展出。基于它进行了中国首例北美大型兽脚类恐龙古病理学研究以及首例系统发育研究项目。为了让研究成果发挥更大的社会价值,博物馆与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儿科医学专家合作,从恐龙脊椎病变研究延伸至关注儿童脊椎健康保护,推出“恐龙医院”异特龙科研项目系列活动,邀请儿科专家到博物馆开展“人体骨骼的秘密”医学分享,还带着异特龙的故事走进医院、走进学校,打通“科研-科普”链条。

2023年,博物馆以在广州发现的恐龙蛋化石研究成果为灵感,发起“恐龙捣蛋计划”暑期企划,推出“恐龙的三重梦境”共创插画展、“全城寻找恐龙人”互动看展、恐龙主题工作坊、“恐龙家族的秘密”沉浸式音乐剧、恐龙饲养员、恐龙合唱团、科普魔术秀等系列活动,实现了科研成果真的科普产品化。

2024年六一期间推出的特展“宫西达也的绘本世界”展现了恐龙主题绘本作品累计销量超过两千万册的日本画家宫西达也40年的创作生涯,让人看到恐龙IP延伸的丰富可能。

除了在馆内 、广场打造科普展览和活动,博物馆的恐龙类展品还输出至白云机场、东莞科学馆 、武汉万科未来中心等地,实现“破圈”传播。

“在实际执行和长期观察后发现,合作类型越丰富,观众体验感越强,博物馆会员的活跃度和品牌黏性会直线上升”,杜春磊说。

杜春磊介绍,恐龙这一“大IP”是满足孩子们的好奇心和探究欲,让孩子拥有愉快的参与式学习体验,从而“爱上博物馆”的最佳媒介之一。而今天讲述恐龙故事的手段也更加多样,在正佳,就有涵盖自然探索课程、科普穿梭机、儿童科普剧、分享会、线上互动和免费讲解的六大板块,其中仅自然探索课程就有60多门课。“在这里你就是一名古生物学家:可以感受怎样去寻找并发掘化石,怎样修复它们,怎样运用传统的方式和现代的技术去研究化石,以及化石会告诉你远古地球和生物的哪些故事,”他说,“博物馆就是要培养孩子们的想象力、判断力、创造力。中国恐龙IP的开发,潜力巨大。”


链接:正佳自然科学博物馆代表性恐龙主题展品

【异特龙骨架化石】

学名:Allosaurus fragilis

产地:美国怀俄明州

时代:侏罗纪晚期,距今1亿5500万年至1亿4500万年

食性:肉食性


恐龙时代起源于三叠纪晚期,但直到距今约2亿年前侏罗纪开始后,恐龙才真正在地球的生态系统中称霸。

异特龙是侏罗纪时期处于食物链顶端的肉食性恐龙,被称为“侏罗纪霸主”,非常凶猛,拥有匀称的体型、大型的头骨、粗壮的颈部、锋利的前爪以及保持平衡的、粗长的尾巴。异特龙,意思是“与众不同的蜥蜴”,指的是它们的椎骨跟已知的恐龙都不一样;种名fragilis来自拉丁语,意为“脆弱的”,指的是它们的脊椎骨较轻盈,被称为脆弱异特龙。脆弱异特龙平均体长为8.5-9米,年龄上限约为22-28岁。大卫的体长是5.4米,由此可见,它是一只成长中的异特龙,相当年轻,展示的是亚成体异特龙的体型。

异特龙和我们一样有自己的名字:大卫,这是古生物学家为它取的昵称。在发掘此具异特龙的旁边,还发现了一具超龙骨架。两者之间巨大的身高差,让古生物学家想起了《圣经》中小牧童大卫击败巨人歌利亚的故事。于是,异特龙和超龙分别被命名为“大卫”及“歌利亚”。

北美洲有不少异特龙化石,但是骨骼完整度高的并不多见。大卫的骨架化石中95%为真化石。更为可贵的是,大卫的头骨及腹膜肋也较为完整地被保存了下来。

【梅杜莎角龙骨架化石】

学名:Medusaceratops lokii

产地:美国蒙大拿州

时代:白垩纪晚期,距今约7750万年

食性:植食性


这是正佳自然科学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之一,也是目前中国唯一的梅杜莎角龙全身骨架标本,在美国蒙大拿州被发掘,85%为原始骨骼。全球目前仅发现三具,另外两具现在分别保存在美国的怀俄明恐龙中心及日本福井县立恐龙博物馆。

梅杜莎角龙生存于白垩纪中晚期,是植食性恐龙,因颈盾长有标志性的弯曲角状物,形似希腊神话中的梅杜莎女妖而得名。这具梅杜莎角龙的左侧肋骨有断裂愈合的痕迹,可推断它曾与其他恐龙搏斗受伤,骨头重新痊愈,存活下来,因此我们称它为“梅杜莎勇士”。

【埃德蒙顿龙骨架化石】

学名:Edmontosaurus sp.

产地:加拿大艾伯塔省

时代:白垩纪晚期,距今约6800万年到6600万年

食性:植食性


这是在中国展出的唯一一具埃德蒙顿龙真标化石,完整程度达80%。埃德蒙顿龙属于鸭嘴龙亚科,生活于距今约6800万年到6600万年的白垩纪晚期。成年埃德蒙顿龙可达13米长,体重约8-10吨,是最大的鸭嘴龙科之一。它的名字取自发现地加拿大艾伯塔省的首府埃德蒙顿市。埃德蒙顿龙的头部前段平坦、宽广,口鼻部类似鸭子,尾巴长而窄。前肢短于后肢,但前肢亦有足够长度,仍适宜行走。

埃德蒙顿龙牙齿会不断地生长,取代脱落的牙齿。牙齿会组成成排的牙组,每列齿系有至少6颗牙齿,累计达到上千颗牙齿,牙齿上有不同形状的脊,以增加研磨植物的效率。

由于经常发现集群埋藏的鸭嘴龙类化石,因此推断它们是群居动物。很多代表未成年鸭嘴龙类的行迹平行地保存在一起,可能说明未成年的鸭嘴龙形成集群保护。

科学家们找到过保存得非常完好的埃德蒙顿龙化石,其中包括身体已“木乃伊”化的化石。埃德蒙顿龙“木乃伊”保留了皮肤印痕和其他软组织的痕迹。

【蛋壳化石】

广州在1976年与1998年,于白鹤洞和中山五路都曾发现恐龙蛋化石。2020年到2021年之间,化石爱好者、中学生倪子杰在广州南站、金融城工地和喜鹊路陆续发现了一批白垩纪时期的恐龙蛋壳化石碎片,经研究可能是伤齿龙类和窃蛋龙类的蛋。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卜松竹

图/正佳自然科学博物馆提供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吴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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