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三星堆挖土人”,是掌管三个祭祀坑发掘工作的“坑长”。
他,也是四川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最年轻的教授,是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的首席专家。
他,还是纪录片《不止考古·我与三星堆》里专业、帅气的考古工作者,是在祖国大地上书写全新考古故事的青年考古人。
他所带领的四川大学三星堆遗址考古队更是在2023年荣获第27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集体”称号。
7月27日,黎海超来到广州图书馆,通过羊城学堂,带领众多广州市民探寻了三星堆背后的神秘考古世界,会后,广州日报记者也对黎海超进行了采访。

作为7号坑“坑长”、四川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黎海超面对的7号坑,和其他坑最大的不同是坑里看不到完整的器物,只有一地碎片。有时候,黎海超会去旁边的3号坑、8号坑串门,看着别人坑里露出的一个屁股朝上、穿着超短裙的青铜小人,或一个当时造型奇特精美的青铜神坛,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直到2022年6月,7号坑中一个龟背形网格状器的露面,让黎海超这么多天的坚守有了回报。
这件龟背形网格状器有上下两个网格,中间包裹着一件打磨精细的玉石,四个角有四个龙头的锁扣,非常漂亮。后来又在它身上分别发现了黄金和丝绸残留物,说明当时的三星堆人把他们所能获得的最珍贵的东西全都包裹在了这件器物上。

广州日报:能否讲述一下您在挖掘到龟背形网格状器时的场景?
黎海超:一开始一个同学做清理时,我正在坑上做记录,他突然说自己发现了一个青铜网格状的器物,当时我就立马觉得这肯定是一个突破性发现,因为我研究青铜器时知道并没有网格状的器物,三星堆也没有,我就赶紧到坑下去看,果然发现来一个网格状的物品。因此我当时就已经确定,这一定是一个可以改变三星堆器物历史的重要发现,于是就花了很多功夫进行清理,最后出土时发现它确实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因为我们再挖出来时发现它的底下还压着一个黄金面具,以及一些其他的青铜器。所以确实是惊喜不断。
广州日报:此次挖掘,7号坑中几乎都是碎片。这对你们的工作造成了哪些困难?
黎海超:三星堆的特别,我个人认为因为祭祀坑可能有些器物是有意识打碎了,有意识地分散埋葬的,所以我们三星堆做器物修复,首先就是把坑里所有的东西全盘整理出来,清理完之后再全盘整理,但不能以坑为单位去整理。
但中间有一些难度,比如中间有一些器物是被打碎的,或者他的断裂插口会变形,这在进行拼合的时候就会存在困难;更大的困难是,如果中间有焚烧痕迹,插口完全烧变形,那么在拼合期间难度就会更大。所以现在我们也在考虑,将来能不能通过一些其他方法,比如根据科技分析成分,或者根据纹饰风格,来考虑这些问题。
广州日报:目前三星堆有应用或合作AI大数据技术吗?对你们的工作是否有实效性帮助?
黎海超:因为这个整体的工作量还是很大的,有上万件器物要整体打通去拼合,这是一个空前的挑战。因此,这次像四川省考古研究院,也在跟腾讯数字研究院合作,想利用一些AI数字技术去做拼合,但目前这也只是比较前期的阶段,目前我们只能用拼接难度相对较低的东西来做试验,但我个人觉得实现AI拼接文物的难度还是挺大的。尤其是还涉及到一个效率问题,即我们有没有必要把成千上万的碎片进行扫描后再用AI来拼,相比之下可能人为的效率会更高,因此我觉得没有必要为了技术而技术,我们要发挥人和AI各自的优势。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程依伦、张慧琪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程依伦
视频/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程依伦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蔡凌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