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这位凭借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摇摇晃晃的人间》《我们爱过又忘记》而震撼诗坛的诗人,用她的诗歌、她的经历,打动过无数人;她的这三部诗集,累计销量已突破百万册,创造了近二十年来国内诗集出版的“现象级纪录”,她几乎拿遍了诗歌界、出版界的重要奖项,她的诗歌也成功破圈,引发各圈层共鸣。
八年之后,余秀华带着她的个人第四部诗集《后山开花》回归大众读者视野。这本充盈着爱的新诗集收录其近年来新创作的诗歌150余首,对故乡的深情,对亲情、爱情细腻的坦诚,对日复一日生活的敏锐感悟,一如既往地呈现在余秀华充满个性的诗意语言里;同时,加入了对生活本质更深层面的思考,整体更趋成熟。经历了这些年的坎坷和历练,余秀华依然保有对文字的敬畏和热爱:“我所有的爱里面,对文字的钟情经久不衰,这是任何一段爱情都不能做到的。”
新书分享会上,余秀华和独立音乐人程璧与线上线下众多读者畅谈诗歌、音乐、爱情、女性成长等话题。程璧在现场首次演唱了由她最新谱曲的余秀华的诗歌《手持灯盏的人》,余秀华也即兴朗读了这首诗作。

“我可能是个小小的‘天才’,但我还需要把诗歌写得更好一点”
谈及新诗集,余秀华认为都是自己日常生活的表达,即便经历了许多事,但其诗歌里的情绪并没有特别大的改变。在她看来,诗歌写作的出发点应该是“小我”,生活是什么状态,呈现出来的文字就是什么样的;人们对社会、对天地的思考,都是从自我出发的,“小我”慢慢张开后,才形成“大我”。她谦虚地表示:“如果要求一个诗人进步特别快的话,我是做不到的。我可能是个小小的‘天才’,但还需要把诗歌写得更好一点。我对自己的要求不高,能写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能够满足我自己的心愿就好。”
谈及创作源泉,两位嘉宾都回忆起了故乡所给予的内心滋养。程璧从小生活在被自然所环绕的一个小镇,美好、肆意的童年生活成为她独立创作音乐的基石。而故乡在余秀华的心中,是一推开门就能望见的成片稻子、麦子、油菜花……是五谷丰登的江汉平原,她的诗里,自然会出现那些陪伴她成长、触发她创作灵感的植物与庄稼。“我觉得很幸运的是,这些庄稼、这些植物给了我生命最初的滋养。我和程璧一样,我们都是被这些庄稼和野草滋养起来的清澈的灵魂。”
摇摇晃晃中体验轻舞飞扬
余秀华在大英图书馆的诗朗诵以及现场表演由其诗歌改编的诗歌舞剧作品——《万吨月色》选段的短视频,最近刷屏。余秀华第一次尝试通过肢体语言来演绎诗句中的意境,并希望能传递出女性对爱、对美以及社会对女性的期望等问题的思考。
对于这一新尝试,余秀华积极回应:“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的身体残疾一直伴随着我。然而,诗歌就像一双翅膀帮助了我飞翔,飞升到难以预料的广阔之地。我知道,另一个版本的自己已经蛰伏在阴影中,随时准备向前冲出。当诗再次遇到身体时,我渴望看到这段想象力的旅程将如何在舞台上展开。”
“女性如何能够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谈及大家关心的女性成长的话题,余秀华和程璧用自己的人生阅历向现场读者敞开心扉。余秀华认为,不要把自我看得那么重,学会轻盈地生活,发扬自己的优点,接纳自己的缺点,宽容自己的过失,这才能更加向上地成长。
“我们还是要诗意地生活”
程璧在分享会现场首次演唱了她在多年前谱曲的余秀华的诗歌《手持灯盏的人》。谈及选择该首诗谱曲的原因,程璧说道:“这首诗特别有旋律感和画面感,特别是诗作的最后一句,是点题的,她是个盲女,在每个黄昏把一盏灯点燃,为了等待一个人。这种对爱情的等待,特别有画面感。”余秀华现场揭秘了诗中的“她”,这个盲女的原型,正是她自己:“我为什么写这首诗呢?因为我觉得自己看不清男人。我不仅看不清男人,也看不清女人,我也看不清这个世界。所以我想通过这首诗来表达自我的局限性,我对这个世界的所知,只有一点点。”
活动的最后,余秀华和程璧分享了各自对于诗歌的认识。余秀华认为:“诗歌是语言的明珠,如果想伸手够得着明珠,你需要入心入魂。我个人觉得不读诗歌也没有关系,只要你活得很快乐。但从另一方面讲,如果一个民族没有诗歌的教育,没有诗歌的滋养,总是有一点粗鄙的。人可以没有诗,可以不写诗歌,但是要诗意地活着。”程璧则举例电影《死亡诗社》中的一段经典片段:“电影里老师带着学生上课读诗,学生问,老师,我们为什么要读诗?老师说,因为我们是人类啊,人类是为了热情而活着。”

《后山开花》
余秀华 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北贝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孙珺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孙珺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 刘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