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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西瓜园丨西瓜园,我深爱的家
2024-04-29 16:32:11
广州日报新花城

1972年复刊时,试版的《广州日报》只是四开四版的小报,怎样把它宣传到千家万户呢?还是我们,报社的员工,不分年龄、不分你我,记者、编辑、行政干部、工人全部动员起来。你一群我一组,大家拿着一叠一叠报纸,走上街头、码头、车站、工厂……派报纸、卖报纸,想想现在街头派产品传单的年轻人,我们应该算是他们的前辈啦!


拟题目,我想了半天,后来还是用了这个普普通通的标题,因为我从进入广州日报社的第一天开始,就和西瓜园结下了一辈子的缘分,这里犹如我无法割舍的家。我在西瓜园度过了青年、中年以及晚年,这里有我无数日夜的回忆,满载我的喜怒哀乐,留下我一步步成长的脚印。

| 我来到向往的西瓜园

刚进西瓜园的日子依然清晰如昨。当时是统一分配,我读的是师范,可没曾想,却和刘晓榕一起千里挑一成为记者。1971年年底,《广州日报》筹备复刊,我们一同分到了西瓜园。

初中时学历史,我就熟知了西瓜园,广州起义张太雷就是在丰宁路的西瓜园宣布广州苏维埃政府成立。后来,西瓜园成了广州日报社所在地。

当我知道要来西瓜园筹办《广州日报》复刊和创办第一份系列报《广州青少年》时,是异常兴奋的。到单位报到时,见到了许多崇敬的新闻界前辈,还有排字、印报的老师傅,也见到许多从市委、市政府等机关单位抽调来的领导和同事们,那时候,就连司机、饭堂的工作人员都是从机关单位调过来的。第一批来的人才40多个,晓榕和我年纪最小,才20岁左右,成了报纸复刊的生力军。

西瓜园如此闻名,但我报到时看到的只是两座简陋的两层楼房。一座叫四方楼,编缉部、行政部门和铸字车间都在这里了。后面的也是一座两层红砖楼,记得摄影部在那里,二楼是集体宿舍。那时住在里面的,有后来羊城晚报的总编辑杨家文、胡佩贤夫妇,还有一位姓黄的老同志,孤单一人。然后就是蔡佩霞、刘晓榕和我三位年轻人了,我们激情满满,正要全身心投入复刊工作。

除了那两幢楼,还有一个印报车间,有一台旧式印报机,排字车间里放着一排排沉重的铅字,那时候,我们用的还是铅字排版、活字印刷。

各路人员集结,后来又招收了一批批年轻人,西瓜园顿显生机。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从广州各中学招来的15名高中毕业生,虽然只有中学文凭,但他们各个都是学校精挑细选的好苗子,经过在报社搬运组、饭堂、后勤、校对、资料等各部门的锤炼,大多进入编辑部,也有不少再考入大学深造,成长成材,很多后来成了新闻媒体及各行业的精英、领军人物。

| 复刊“大会战”,走上街头派报纸

还得回过头讲讲复刊“大会战”。1972年复刊前夕,我们来到西瓜园时,百废待兴,排字、印刷设备,办公桌椅……都要从南方日报搬过来。平日只会拿笔的编辑、记者都和工人师傅一起干,更何况我们这些新兵。那时我只有76斤,周素梅大姐叫我“瘦妹”,我叫她“瘦大姐”,我俩当时应该是单位里最瘦的两个。可奇怪的是,那时的我,和老记老编这些前辈们,和工人师傅们在一起并不觉得疲劳,嗨哟嗨哟干得可欢啦。

第一批报纸印出来了!试版的广州市委机关报《广州日报》只是四开四版的小报,怎样把它宣传到千家万户呢?还是我们,报社的员工,不分年龄、不分你我,记者、编辑、行政干部、工人全部动员起来。你一群我一组,大家拿着一叠一叠报纸,走上街头、码头、车站、工厂……派报纸、卖报纸,想想现在街头派产品传单的年轻人,我们应该算是他们的前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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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2月26日复刊的《广州报》头版。

| 白天写稿晚上盖楼

那是一段白手起家的岁月。西瓜园后来的那座采编大楼,一砖一石里,也有我们的汗水。

记得上世纪70年代,有段日子,白天我们采访写稿,晚上我们跟着老古(古志英,原广州日报社总经理,上世纪“70”年代初到“90”年代中,负责广州日报经营管理和经济工作)加班搞基建,帮忙盖采编大楼。那时的我们,时时汗流如注,有一瓶汽水喝就很满足,干劲冲天。待到体力劳动加班完毕,洗个澡继续脑力劳动——赶稿。第二天,由于住宿舍,同事们还没上班,我和廷春、晓榕等几位小年轻就早早起来忙开了。那时还没清洁工,我们洗厕所,扫大院,清洁办公室,还给办公室的水瓶打满水……迎接新一天的到来。还记得当初那股强烈的感觉:西瓜园就是自己的家,我们在这里愉快地工作、生活、学习。

当时,我们年轻人还组织了一个学习小组,学习马列著作、毛泽东著作,学习新闻理论。尽管那时自己还很稚嫩,发言也不知道讲什么,但就是感到生活充实,洒满阳光。

| 去“遥远”的棠下追忆周总理

当然,在西瓜园的日子,采访、写稿、编版才是我的主业,深刻脑海的,仍是那青涩的采访经历。        

1976年1月8日清晨,敬爱的周总理病逝,这么一个举国哀悼的日子,也是记者闻讯而动的时刻。我的任务是到广州郊区棠下采访,因为周总理到过棠下视察。

接受任务时,我还从未一个人单独去这么远的地方采访过。现在的棠下,就在天河市区,有啥远的。可在当年,没什么交通工具,属于很远的郊区了,要坐长途汽车才能去。我这么一个小不点,要孤身到这么远的地方采访,心里有点发怵。但为了怀念周总理,我毫不犹豫踏上采访路。采访完毕已是傍晩,要赶回单位发稿,但已经没有长途班车了。怎么办?这时,生产队领导帮我拦下了一辆往广州方向的运石大货车,捎搭我回单位去。

公路上没有路灯,车辆很少,更没有行人,两边黑漆漆都是田地,我一个20岁出头的姑娘,和几位“搬运佬”在一起,有点害怕,但搬运工人淳朴而友善,不仅和我有说有笑,还请我吃了一顿晚饭。这是我远途独立采访的第一次,我很好地完成采访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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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武鹰和知心姐姐卢勤的合影。

| 带着炖盅和鸡去采访

在西瓜园当记者期间,我完成过无数次采访:瘦小的我,曾骑着28寸自行车在田基上疾飞;曾身着雨衣,迎着台风雨在铁路边艰难步行一个站。还有一次非常难忘的采访,发生在1991年,我和记者邱丽华、中山大学实习生谢家荣一起,带着炖盅和鸡去采访的,好奇吧。

小学生小黑子的爸爸患了绝症,为了省更多的钱给爸爸治病,小黑子连饭堂的豆腐都舍不得多吃一口,书包用的也是妈妈用过的女装旧包……我们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完成采访的。我们带着炖盅和鸡前往,是为了给母子俩增加营养。小黑子的故事在《广州日报》和《岭南少年报》上连登三天,感动了许多读者和孩子……

我很幸运,在有着革命传统的西瓜园一直工作到退休,从事了一个用正确舆论引导人、净化人们灵魂的神圣事业。我热爱西瓜园,它是我成长的摇篮,我为它曾有的辉煌岁月骄傲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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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广州日报名编名记读者见面会,右一为陈武鹰。

文/图 陈武鹰(曾任《岭南少年报》总编辑)

《我和西瓜园》为省老记协广州日报分会在广州日报报业集团支持下主办的社史回顾与征集栏目,欢迎西瓜园新闻人踊跃投稿。

栏目主持:王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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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苏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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