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一张硕大的白纸被堆叠在底幕处,映入眼帘的像一座山,也像一片云,随着开场铃声的白纸缓缓上升,伴着纸张展开的沙沙声,全场灯暗。风声呼啸而来,一袭白衣的玄奘紧握着绳索艰难前行,行进中不断询问过路的生灵:“请问有哪位客商愿意结伴前往西天吗?”上海话剧艺术中心版本话剧《西游》的故事就由此开始了。

作为“中国四大名著”中被改编版本最多的文学作品之一,《西游记》在全球范围内粉丝拥趸无数,下至弱冠小童上至耄耋老者,都对小说中的人神妖仙如数家珍。不仅如此,其作品又蕴含深厚的I P开发价值,影视、戏曲、动漫、游戏、工艺品中与“西游”相关的作品不胜枚举。如何在这么“卷”的作品基础上,玩出花?这是上话版本《西游》在立项时就考虑的第一个课题。
2月24日,话剧《西游记》在上海话剧艺术中心首演,导演司徒慧焯[中国香港]在演出前接受了媒体采访,畅谈他心目中的“西游”。

中国传统的西游作品有很多个版本,依托于神怪小说的载体,其改编更具创作空间。话剧《西游》是上海话剧艺术中心2024年第一部上演的大制作话剧,取材于小说《西游记》、元杂剧《西游记》等多部“西游”作品,不是以文艺的眼光批判《西游记》,也非以考证的方法研究《西游记》,而是借用《西游记》的情节大展舞台想象力,自取经前一夜写起,以唐僧为故事中心,从其坚定取经之路到不愿取经的心理变化。话剧《西游》的唐僧比以往的形象多了一份勇气,当他发现真经无法渡世、信仰崩塌,依旧没有动摇普度众生的信念,舍身饲妖。
“西游作品的内容很丰富,有很多可以被挖掘。在开始这个项目之前,我们就有一个共识,我们要做不一样版本,用不同的观点解读‘西游’。此次,我们选择了主要从唐僧的视角展开剧情,讲述取经最后一夜的故事。”导演司徒慧焯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提到:“取经也许只是一种符号,‘西游’是一个讲述坚持的故事,一件事坚持过后找不到结果还要不要坚持?取经不再是结果,是唐僧寻找自我的一种方式,无论经过多少难关,还是要去经历一个拼搏的过程。人生很多事情都没有答案,但是我们依旧可以在一生中不断学习,有没有成长都没关系。师徒四人可以是四个人,也可以是我们每一个人。”

此次,话剧《西游》是由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演员钱芳、范祎琳、贾景晖、兰海蒙、李黎、马青利、李姝、陈山、张羴、程子铭、朱晔、郑萍、刘栩斌、杨景然、贺梦洁、高泽鹏,演员刘琦、杨嘉祺、沙子博、张烜尔、张嘉豪出演。21位演员、一百多个角色,时而是贪图唐僧的妖怪,时而是庄严威武的天神,在160分钟内,每位演员平均要饰演四个角色以上,频繁地切换角色对演员具有极大考验。
其中,师徒四人更是打破常规,选用女性演员饰演唐僧与悟空,将人物去性别化,诠释出角色身上的坚强与软弱,更好地表达“角色即众生”的创作理念。八戒与沙僧则完全抛弃原本帅气的外貌与健硕的身材,将角色的执着、在欲望中的挣扎饰演地惟妙惟肖,也为取经之路增加了不少具有讽刺意味的笑料。唐僧的饰演者钱芳在专访中说:“如果唐僧还是那个唐僧,那我觉得没有必要创排话剧《西游》,我们得找到经典作品的现实意义。”

此外,服装道具同样让观众眼前一亮。记者看到,舞台用朴素的装置结合现代光影设计理念打造了一个留白但不空白的剧场空间。舞台上用绳结、白纸增加舞台的层次感,主要通过光与影的强烈对比转换场景、表达情感,舞台中央是一个转台,走珠跟着剧情缓慢旋转,最后在水流的带动下漂浮到正中间讲剧情推向高潮。一簇簇从上方照进低处的光源将舞台设置在一个仿如洞穴的底部空间,映照人物在低处挣扎,要不断在往上爬的角色心理。
服装选用中国传统布料,经过纯手工绘制后结合丝绸、皮革、铝、鱼骨等多种材质,为不同人物增添角色性格。例如三徒弟身上均使用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特产于广东的香云纱增加服舞台效果,八戒用鱼骨做了个牢笼般的头套,限制演员的表达、框住演员的容貌,观众和演员能互相看见但都无法挣脱枷锁,直接带入天蓬元帅被猪皮囊束缚的屈辱感,理解八戒对于外貌的执着。
据悉,话剧《西游》由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制作出品,顾雷编剧,中国香港导演司徒慧焯执导,王昊然[中国香港]担任剧本构作,国家二级导演、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演员、导演王海鹰担任副导演,中国香港空间设计师王健伟担任舞美设计,青年作曲家石一岑作曲,魏方夏编曲,崔健、崔璇担任形体设计,黄宇恒[中国香港]担任灯光设计,谭嘉仪[中国香港]担任服化设计,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刘一平担任道具设计、乔国栋担任音效设计、胡继胜担任技术设计、朱星宇担任舞台监督。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李晓璐
视频/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李晓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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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贺涵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