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博跨年“广钟”如何重新“转起来”

全国博物馆中的首个“跨年倒数”在广博,主角是清铜镀金珐琅瓶式变字转花开花钟。

作为一座两百多年历史的广钟,它是如何重新“转起来”的呢?记者就此独家专访了广州博物馆文物博物副研究馆员、文物保管部主任宋平及文物保护管理部余曼老师。


清铜镀金珐琅瓶式变字转花开花钟

2023年6月5日,广州博物馆与故宫博物院联合开展的古钟表文物修复合作项目正式启动。这是广博与故宫博物院成立“古钟表修复室”后的首个重要项目。时隔四十年,故宫博物院再次派出以王津、亓昊楠为首的专业团队,赴广州“修钟”。

广州是我国较早接触、制作机械钟表的地区之一,广州工匠通过学习进而独立制作的钟表更以中西融会的工艺和机械技术,成为西方技术中国化的典范。广州博物馆收藏的几座珍贵广钟均来自20世纪60年代故宫博物院的调拨。


被拆解的广钟

“虽然前期经多次充分沟通,保养修复方案在以往修复案例基础上尽力完善,并经过专家论证,但在‘实战’程中,仍然充满挑战,”馆方专家介绍,“古钟表被小心翼翼地依次拆解,钟盘、机芯、料石、转花盘等拆卸下来的零件被有序地摆放在托盘内。”


故宫博物院专家在拆卸广钟之前做好影像记录

余曼介绍,“清铜镀金珐琅瓶式变字转花开花钟”是典型的清乾隆时期广钟,共分三层,底层内置机械装置,正面居中为三针时钟,钟盘左右两侧各设一朵料石转花。二层箱体正面为四字转动吉语:“喜报长春”“福与天齐”“福禄万年”“太平共乐”,平台四角各立一瓶状转花。上层为蓝透明珐琅双铺首衔环扁瓶,瓶体饰金色八宝图案和卷草纹,瓶腹中央圆形玻璃开窗内嵌变色料石转花,花瓣形状、颜色均可变换,有红、绿、黄、蓝四色。瓶顶中插一花树,顶花可开合。



故宫博物院钟表修复师刘瀛潞 杨晓晨查看研究钟表状况

余曼透露,由于每座钟表都是手工制造,形状、构造、功能各不同,经过两百多年的岁月洗礼,出现的问题亦不相同,需要对症诊断,甚至修复师们将零件一个个拆卸、清洁、组装归位后,调试时仍然会出现不能预估的情况。余曼介绍,就如在清洗这座清铜镀金珐琅瓶式变字转花开花钟的机芯时,“由于锈蚀,某些零件无法拆卸,需用煤油浸泡待松动再分离,最后用铜刷轻刷去除零件上的锈。由于修复工作安排紧凑,临时购置铜刷会减缓进度。此时钟表保管员入库取出两个大信封,只见一个写着广钟钥匙,内装十几枚钥匙。另一个写着‘广钟工具’的信封里装有6个小信封,其中1个故宫博物院小信封内装着铜丝、丝弦等工具,另外5个广州博物馆小信封上各写着物品名称和用途”。

这些“神秘备件”从何而来呢?余曼介绍,据已退休的前辈们回忆,1982年12月,广博曾邀请王津老师跟他师傅一行4人来广州修复广钟。这些修复工具应当是40年前那次修复工作留下来的,在完成修复工作后,当时的修复人员细心地整理好修复工具,并写上用途,而馆方的文物保管员则将其一代延续一代保存至今。历时40多年,这些专用修理工具仍完好无损。而文物修复师的匠心与文物保管员的初心,也在跨越40年时光后再次“合力”。



修复师们所用的工具

“经过大家的努力,我们这批修复的一共8件广钟不但都可以走起来了,而且上面的转花、报字等机关系统,也都可以运作如常,”宋平表示,“就如新年倒数用的这座钟,算上走时、装饰,有多套运转系统,都修好了。”

宋平表示,一方面是专家的经验和技术,另一方面,科技的进步也“修钟”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比如,有些需要补配的零件就是采用3D打印技术完成的。

(文中资料据余曼《我在广州修钟表》)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卜松竹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廖雪明(部分图由广州博物馆提供)

视频/广州博物馆提供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 刘丽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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