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奖得主“再出发”,“小先生”重返童年——庞余亮新作《小虫子》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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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新晋鲁迅文学奖得主庞余亮的长篇散文新作《小虫子》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作品叙述了童年时代和各种小虫子为敌、为友、为食的故事,向读者呈现了一个农村孩子的成长轨迹。书中的每一只虫子都在展示着一个家庭乃至一座村庄粗野、窘迫、挣扎而又单纯、善良的心理纹络。

全书35章,都是以虫子为章节名,它们既是不同虫子的故事,也是化整为零的小说片段,是这个家庭不同的生活场景。一些情节用的完全是小说的笔法。比如《金龟子的奇迹》,可以视为作品的高潮之一。苏北平原有在家里饲养生猪的传统,老害家也不例外,这次他们家养的是黑耳朵“猪八戒”。这只猪后来竟然成了明星,附近村子里来看的人络绎不绝,并且都说他们家要发大财了,逼着父亲请客。直至谜底揭开,原来是老害为了给猪加营养,把虫子掺在猪食里,给猪开荤吃“蚂蚱粥”“金龟子粥”,消化不了的金龟子的翅膀在猪粪中闪闪发光,于是他们家成了“猪屙金子的那个人家”……一直到黑耳朵出栏售出,故事不断。这不但是这家人的高光时刻,也是富于传奇的乡村喜剧。

如果简单地对昆虫题材作品的写法进行分类的话,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科普类写法,第二种是童话类。《小虫子》不属于这两种类型。如果要给它的写法做个认定的话,是不是可以称之为生活类写法?这是庞余亮的写法。

在这种写法中,昆虫不是科学普及的对象,作者没有从昆虫学的角度去描写昆虫,即我们现在常见的昆虫科普,纲、目、科、属、种一路下来,然后形态、习性、生物属性、生态地位等。我们在《小虫子》中看到的是日常生活中的虫子,不是那些高深的昆虫学知识。有时它们甚至都不以学名出现,而是方言土语中鼻涕虫、吊死鬼、千足虫……视角变了,内容就变了,故事更是变了。作者写的不再是一只虫子科学的一生,而是虫子与人们相处的某一段生命时光。

《小虫子》不仅写虫子,也写人,主要是一个叫老害的少年与虫子的故事。虫子是他的朋友和玩伴,也是他的“敌人”。虫子带给他许多的快乐,是他导演过的那些恶作剧的主角,是他呼来唤去的仆人。但虫子也会让他狼狈不堪,出尽洋相。老害被蜜蜂蜇过,让火车蜈蚣咬伤过,嚼过与老咸菜一样的蚂蟥,他甚至是村子里第一个吃屎壳郎的人……所有这些都是在曲折而有趣的情节中展开的。随之展开的是一个人的童年生活,是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乡邻和那些逝去的童年时光。从这个意义上说,虫子又是作品的叙事线索,因为虫子,少年返回了过去。虫子不仅与少年相关,更与少年一家人的生活相关,与整个乡村生活相关。虫子撑起了苏北平原特定年代的风俗画。

《小虫子》是散文,但说它是小说也未尝不可。庞余亮在《小虫子》的后记中说,在所有的文体中,最难写的是散文。这部作品他写了三次,第一次第二次都被他删了,现在的《小虫子》是他又起炉灶的第三遍,肯定也是他的第三种写法。庞余亮是幸运的,因为他不仅是散文家,还是诗人与小说家,借助于其他文体,找到了《小虫子》的结构。小说家庞余亮给了散文家庞余亮巨大的帮助,如果把作品看作是一部长篇小说,会满足你的阅读期待。它有整体的构思和聚拢的结构,那就是以老害家为中心的家庭叙事。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吴波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 :吴波

视频/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 吴波

通讯员:王薇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戴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