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韩松落首部小说集《春山夜行》出版。
这是一本带着九十年代气息的、“私小说”式的小说集,创作时间跨越30年。从带有一定自传色彩的《妈妈的语文史》到近些年作者打捞记忆写出的“农场故事”“世情”系列,都有着些许传奇色彩,为在时光中远去的边缘人立传,也留下了20年前的西北世界的粗粝和温暖。
跨越30年的传奇故事集
《春山夜行》的创作时间跨度长达30年,最早的一篇于九十年代就已完成。对于韩松落本人来说,这本小说集的创作过程也有些特殊。
一切起源于一个和朋友的打赌。对方认为小说必须写真实的人和事,但韩松落却觉得这种写作不像虚构那样能让人兴奋,而且,复写真实的人和事,可能给当事人带来困扰。可最后,韩松落还是决定遵守赌约,以家乡小城作为背景,故事里的地理环境、气候特征、风土人情,全都以此为蓝本,连人的表达方式,也是当地人特有的。甚至,在本书的开篇《春山夜行》中,韩松落还将赌约贯彻到极致,写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领域——以做文献的态度写了自己最讨厌的白酒行业。每个初入社会的年轻人仿佛都能在故事主角周德文身上看见自己:那种独立展开生活时的恐慌、试探、自信和自足交替的状态,怎样变得成熟和装作成熟。
《春山夜行》中没有宏大叙事,有的只是普通人甚至是边缘人在时代中辗转的身影,以及他们所处的碧野、春山、沙漠。这些小说如此自然和真实。“我知道已经没有人这么写小说了,连我自己,也都去写高概念的故事了,所以它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特别珍贵。”正因为作者的这份坚持,我们才得以在《春山夜行》中重回二十年前的西北世界,重新感受时光洪流中的粗粝和温暖。正如作家李修文所说:“以悲悯之心观照时代罅隙里的野草闲花,包括但不仅限于异乡人、浪人狂人,以及荒城与繁花,笛声与歌声,白月光与红薯炉……凡此种种,在《春山夜行》里聚成发光星体,这光芒足以把韩松落罩在‘临时的神龛’里,成为中国当代小说谱系当中如此独特、无可替代的瑰丽样本。”
“我想写的,始终就是一些画面和漂浮在画面上的凄怆感。”
对于韩松落,许多人知道他作家、音乐人的身份,但少为人知的是,他还有个画家梦。“我写下的每一段文字,都是某个画面的延伸。”
创作《妈妈的语文史》时,韩松落没有大纲,也没有任务表,有的只是一些画面:一个穿着黄裙子、戴着春黄菊,光着脚在街上行走的女孩;一个城市边缘的小镇,似乎处于一个永恒的秋天,天空的晚霞到了黄昏就被烧得焦黑;还有一条空旷的长街,一个有梨树的小院,一些聚拢在一起又很快散掉的脸。从画面中生长出的小说是自涌的、流动的,看似漫延却处处恰好的。而漫延在这篇小说中的,则是北方秋天的那种凄怆:四五点钟天黑,木叶的苦味混合着河水的腥味,清冷的长街,街道两边疏落的灯火,卖毛栗子和红薯的小店闪着红红的火光,那是一种盖多少高楼也抹不去的,弥漫在空气和光线里的凄怆感。
《天仙配》中,韩松落将画画作为患有精神病的主人公自我疗愈的手段,也是因为他想留下一些形象:九十年代,河流,河岸上捡石头的人,柳树的万千金丝,田园疗愈精神病院,画在石头上的星星。
伴随着这些画面的,是《春山夜行》的某种诗意。正如作家笛安所说:“这本短篇小说集里有一个广阔的世界,从祁连山脚下,到正在膨胀的城市,无不充斥着某种点到为止,自然弥漫的荒芜。他的小说写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普通人,但是杰出的作品就是在普通人的普通故事里表达出诗意。更何况,在《春山夜行》里面,你不只能读出诗意,还能读出独属于小说家韩松落的画面感与音乐性。”
韩松落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吴波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 :吴波
视频/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吴波
通讯员:朱雪婷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李亚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