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广州老城区的小巷里,倘若你留心,便可随时开启一场“寻宝游戏”。在广州,一共有828处历史建筑,尤以越秀、荔湾、海珠为主,而至于历史风貌建筑,更是数不胜数。这些建筑往往类型丰富多样,一门一窗、一砖一梁,都蕴含着丰富的时代特征和地域特色。
但无法忽视的是,老宅的利用情况大不相同。你可能会见到,或许仅隔一道共墙,一侧骑楼是人来人往的民宿、咖啡店;另一侧却是闲置多年的老屋。城市更新是推动城市新旧动能转换的重要途径,而随着城市更新进入到重要发展阶段,未来老城聚焦的将不止是提升社区环境,同时还需要激活“里子”:生活在老宅里的人们是城市记忆的创造者,更是老城文化生态的参与者。如何激活“里子”,让老宅用起来、用得好?近期,广州日报记者走访了多个历史文化街区,探访这些重回历史深处的“人家”。
在走访了多个片区之后,记者选择了其中具有参考性的几家。这些房子中有的是由历史建筑改造成民宿、工作室,有的则是在保留建筑传统风貌的前提下,将其改造成符合现代居住需求的新家,通过它们,我们以期获得关于城市更新中自主改造的某种答案。
全文总计7460字
分为走访案例与专家观点两部分
——第一部分 走访案例——
1.回到“百年祖宅”的年轻人
地点:同福西路
老宅位于海珠区同福西路的历史文化街区,这是一栋有着将近百年历史的西关老屋,也是向女士家的祖宅。在闲置八年之后,去年年底,向女士终于完成改造。如今,每个休息日,向女士都会和先生一同从天河区回到这里,老房子里很安静,沏上一杯茶,夫妻俩就能在这里听一整天的风声、雨声,和树木发出的沙沙声。
老宅的结构是一个纵深17米、如同一个长方形盒子的户型,共三层。推开一道趟栊门,便可见左侧放置着的两扇老旧木雕门屏风,以及右侧壁龛处放着的一张老旧的街道门牌号;玄关处的地板铺就着老式图样的花砖,抬头则可见传统的木横梁屋顶,瓦片间隔着玻璃,光线透过玻璃照射进屋内。

“将历史记忆尽可能保存”,这是向女士最初的改造理念,而类似的小细节在这座房子里随处可见:比如在老宅最深处,保留了最原始的天井结构;天台处则保留了最早的山花图案、圆柱形石梁和水纹玻璃等。但整个房子的使用功能上又并非是古老的。为满足现代的居住需求,房间内从智能化伸缩天窗、下沉式客厅,再到旋转式楼梯和阳光房的设置等,都打破了老宅固有的阴暗、拥挤、密闭的特性。
初衷:留下百年的祖宅
重新改造老房子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
与许多对老宅有记忆的年轻人不同,这个祖宅实际上并没有安放过向女士的童年。向女士是在东山口长大的,工作之后,她的生活重心便转移到了天河区。她习惯了天河区的喧嚣和繁忙,也见证着东山口一带的小洋房慢慢变成了年轻人来来往往的“打卡点”,但对于同福西路,她却是直到2018年才踏入这里——在此之前,居住在这里的是几位租户,直到十多年前,最后一位租户搬走之后,房子才被闲置下来。
改造祖宅的成本,也是向女生考量许久的一个因素。在改造这间祖宅之前,向女士和妹妹曾实验性地简单改造过祖宅对面的老房子,仅修整地面墙壁、重排水电排污系统,便花费了将近50万。
“而这栋祖宅的房屋状况更加糟糕,在我改造前找专业鉴定公司查勘时,它就已经变成了‘严重损坏’,下一级就是‘危房’。改造这样一栋房子,我们估计需要近百万,那么要不要花这么高的成本去‘继承’一间没有童年记忆、同时也不太可能会长居的房子?”向女士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许多人,大多数都“不支持”,甚至开玩笑说:“继承的方式有很多,把祖宅卖掉、换一个根据地也是一种传承。”
但思考许久之后,向女士仍然决定保留祖宅。“虽然我没有在这个房子里住过,只是过去听妈妈讲了许多她与这里租户之间的故事,比如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三代人,多年来,妈妈从来没有涨过价,碰到对方经济条件不好、无法支付租金的时候,妈妈也就不收租金。因此不论是从家族精神来说,还是从时代传承的角度来说,我觉得自己都应该留住这里。”

改造前后
改造:跟上市政工程的“步伐”
决定开始改造之后,向女士发现老宅改造的难度不止一星半点。“老房子的设计限制很多,我的想法是希望尽可能保留老房子的记忆和结构,但是如果设计师不喜欢或者不了解岭南老宅,他们的建议通常是‘全拆’。”向女士说。为寻找设计方案,向女士前后一共更换了三个团队,或受限于成本预算,或设计理念不符,直到遇到“一宅一物”设计师凌英麒的团队,双方才算一拍即可。
英麒也还记得刚刚走进房子内部时候的情形:电线外露,安全隐患极大;采光不足;没有卫生间,通风仅依赖天井;此外,水、煤气、排污管道等基础设施更是堪忧;“更困难的是,房子整体为砖木结构,我们非常想要留住一些砖块,但却发现改造过程中,这些木头几乎全部腐烂,楼梯断裂,砖头轻轻一敲就成了粉末状。”英麒说。
为了尽可能还原老房子的特点,最终英麒不得不在“砖木结构的老房子里重新建一个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壳”,同时给原本的砖墙重新贴上灰砖片。回忆整个改造,英麒感慨,最考验团队的往往都是隐蔽工程,尤其是排污等问题。英麒告诉记者,过去的老宅通常没有洗手间,社区共用一个公共洗手间,而对于这栋老宅来说,原本预设的卫生间位在房尾,排污管却在门口,因此意味着管道铺设要铺17米,地基全部重新做,“正逢当时同福西路市政工程也在更新,我们的排污管道才得以顺利接入。”

融入:为社区带来新生活方式
从开工到完工,历时一年半,施工时间长达半年,总改造费用约100万,其中硬装花费超过60万。尽管整体超过了最初的预算,但是对于向女士和丈夫来说,一切依然值得。
如今,向女士正在尝试去适应老宅里的生活,刚刚过去的农历新年,她也带着朋友一同回到老宅共度。“这里和商品房的居住感受是不同的,在这里你就像是穿越到小时候,出门可以和邻里、街道保洁员打招呼;可以在天台玩耍;甚至只是坐在客厅,打开天窗,就可以感知到自然的声音,这些在繁忙喧嚣的时代是格外奢侈的一件事。”

尽管居住在这里,偶尔还是会面临一些不便:比如不时出没的虫子,偶尔“反味”的下水道、车位紧张等,但对于老社区的未来面貌,向女士依然充满向往。作为一个居住在老社区里的年轻人,向女生还开始主动参与社区美化,如向邻里分享自己的改造方案和生活理念;主动参与垃圾分类;在家门口丰富绿化,她和妹妹一同种植的绣球花,也成为整个小巷中的一道风景线。
“我一直觉得老城区不仅要更新,住在老城区里的人们其实也需要更新。年轻人回流老城区,也会带来更现代、更卫生的生活方式,好的城市更新应该是‘古老的外表下有一颗年轻的心’。”向女士说。
2.藏在骑楼里的“新业态”
年轻人回流到老城区进行旧宅改造,除一部分为传承外,更多则是以新经济体的形式进行创业。行走在北京路历史街区便能发现,如今的历史建筑里正出现越来越多的民宿、潮牌店、咖啡馆、工作室、清吧、展览馆等,这些“新经济体”往往与传统的书画廊、古玩店、老字号融合在一起,并与原住民生活发生交叉,因此在改造的过程中,也会呈现出比自住改造更加复杂的情形。
这对建筑师和创业者都提出了挑战。凌英麒告诉记者,对于建筑师而言,历史街区的旧宅改造并不是一项很“吃香”的工程,这方面的专业团队和人才数量也较少,即便是以同福西路的祖宅为例,除了存在外墙不能动、两侧共有墙不能动的限制外,业主与街道的报备配合周期时间也较长。因此,年轻人愿意参与旧宅改造,首先就需要热爱和情怀。
地点:文德路53、55、57、59号骑楼
让游客与原住民“共生”

作为具有典型民国时期历史风貌的中西结合式骑楼,这里是广州市第一批历史建筑。相比其他的骑楼,文德路53、55、57、59号骑楼格外显眼:它的建筑规模格外大,四栋连为一体,墙顶上是漂亮古朴的西式山花样式,外墙上布置有精巧的花纹,且房子保留有传统的门窗结构。
整栋骑楼的所呈现的特色也格外典型:一楼为四家书画廊门铺,以租户为主;二三楼此前曾被作为书画廊仓库,两年前则被改造为“月圆”民宿,业主是一位90后老广人;四楼为两户原住民,其中一户居住了一家三代5口人。因此,倘若透过门窗向内观察,便可发现每一层楼都呈现出不同的生活方式,但三者却和谐共生。
实现这一点不易,据民宿主理人阿燕透露,由于民宿的流动性对于原住民而言,会改变其固有的生活方式,因此在改造初期,获取邻里之间的认可及支持便格外重要。以“月圆”为例,“月圆”民宿13间房分置在天井的两侧,且二楼和三楼分属不同的楼道,在改造期间,业主Cindy便主动协调,将二至四层的楼道以及天井统一进行了加固和美化;由于历史建筑外墙不能进行改造,而考虑到一楼书画廊的门铺的美观性问题,Cindy索性放弃在墙体外挂出“月圆”的广告牌,选择将楼道门改造成广式风格的“自动饮料机”造型,粉白色的门体宛如一副装饰画嵌在门店之间,形成一种既隐蔽又俏皮的街景。不过同样由于该建筑属于广州市第一批历史建筑,因此改造周期长格外漫长、且难度大。“仅仅是将改造方案上交房管局和文管局报备,再到获得许可,就经历了半年之久。且装修期间,还会不断有相关专家前来考察、认定改造得是否妥当。”因此,从2018年中到2019年10月,整个改造过程就花费了一年半时间。
但民宿落成后,很快给整片骑楼带来了新风貌。在一楼开店的铺主告诉记者,过去这栋骑楼里生活的都以老年人为主,“民宿开了之后,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或游客家庭来到这里,顿时热闹了许多。”而对于游客来说,住进骑楼里与原住民“共生”也成为一种难得的度假体验。

葛女士来自武汉,今年20多岁。趁着休年假,这个元宵假期,她和朋友两人一同来到广州旅游。通过《狂飙》了解到广式骑楼的她,特意选择了“月圆”民宿。2月6日的元宵节,葛女士就体验了一把广府盛会:一条街下来,逛庙会、购买公仔画、体验通草画、品尝广府老字号,再前往画廊定制画框。葛女士告诉记者,过去她曾在南京、上海等地住过当地的特色民居,相比之下,广州骑楼更具人情味和烟火气。
民宿也带来了“旅游经济”,假期以来,民宿里的13间房一直处于满房状态,预定更是持续到了2月14日的情人节,游客需求量极大。
地点:盐运西正街27号
一栋楼里的“新与旧”
好的建筑,应该是流动性的。如果说在骑楼里开民宿,是旅游流动与历史建筑的共生;那么在骑楼里开店,则是属于商业经济与社区的共生。在记者走访的过程中发现,广州历史文化街区内,类似于后者共生关系的建筑开始越来越多,从咖啡馆、酒吧到潮牌店、萌宠店、工作室等,纷纷入驻老城区。而盐运西路就在经过社区改造之后,吸引了不少琳琅满目的小店。
以27号民居为例,2016年,它同样被列为了广州市第一批历史建筑。但与文德路53号骑楼的生态不同,这栋建筑显得更为“年轻化”,一层分别是一家名为“芥子精品咖啡”的咖啡培训工作室与一家名为“九曜”的酒吧,咖啡店旁是一家传统便利店,酒吧旁则是一间萌宠馆。房子的二楼至四楼一共包括六户,出住户外,还包括两家服饰鞋包的潮牌工作室。

不同于北京路步行街,在经历过基础设施更新之后,盐运西正街是以一种自然生长的姿态,衍生出的社区与商业融合的可能:在这里,市民游客可以在同一栋房子里买到不同价位的商品,感受不一样的消费文化,这里既包括原有的老社区所需要的消费业态,也有年轻人所喜爱的新消费业态不断从街道中“生长”出来。
一楼的“芥子精品咖啡馆”的主理人明月告诉记者,她是去年7月才从粤西来到广州自主创业,经过多方考察后,才选择将工作室“安放”在这里。尽管房子属于历史建筑,在装修期间限制较多,如地板、门窗、墙壁等结构被固定,但她依然坚持选择这里。明月告诉记者,年轻创业者产生“集聚效应”,除了情怀,最核心的还是成本计算。“以咖啡工作室为例,其设址最吸引我的倒不是老城区的人情味,而是因为相比起体育西六运小区等繁华路段,盐运西的租金合理,面积宽敞,对于创业者来说,更加友好。”明月告诉记者,整个店铺两层总计约200平米的面积,装修花费20万,一个月她所需支付的租金大约为2万元,“尽管报批装修流程长,花费了将近一个月,但综合来考量,它能同时支持我开咖啡馆和做咖啡师培训,已经属于性价比很高。”
——第二部分 专家观点——
多方探索自主改造模式
尽管走访过程中,我们不乏看到一些在旧宅改造方面的成功案例,但实际上老城区旧宅自主改造依然还有很大的空间:比如与文德路仅一公里外的高第街,街区内目前仍有大量历史建筑处于闲置状态,街区内产业也依旧以传统的内衣服装批发为主,骑楼多被纳为仓库,内部环境幽暗拥挤;此外,盐运西街、维新巷虽周边新型商业体越来越多,但也依然存在部分骑楼闲置,不少房屋外都贴有招租公告。
如何让更多人回到老宅,提升老宅的面貌和功能?广州城市更新一直都在进行时,如今正在推进中的北京路二期工程等也令不少市民期待。而从自主改造角度来看,记者也留意到在2月6日广州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发布的《广州市城市更新专项规划(2021-2035年)》(公开征求意见稿)中提及,“在改造模式上,探索多元实施模式,多模式推进旧村改造,旧村庄改造可结合实际情况采用政府收储、合作改造、自主改造等多种模式,多措并举促进区域品质连片提升。”未来,我们应如何提升合作改造、自主改造的积极性、科学性?对此,广州日报记者采访了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教授郭谦和“梦想改造家”设计师、汤物臣·肯文创意集团设计总监谢英凯。
作为《梦想改造家》的“魔术师”,设计师谢英凯连续6年“操刀”广州的老宅改造,近几年,他明显感受到,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开始回到老城区,积极参与城市更新。但改造老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走访中,记者发现几乎所有被改造成功的老宅,都面临到了地下水管道不通畅,燃气管道老化、安全隐患显现等改造难题,此外还可能交织有历史信息保护、产权、邻里等复杂的问题,“改造一栋百年老宅,尤其是历史建筑,可能比新建一个房子等难度还要大,它就如同戴着镣铐跳舞。”华南理工大学教授郭谦也说。
1.“梦想改造家”设计师谢英凯:
激发民间积极性需多方引导

“我只做广州老城区的旧宅改造。”2015年,在对《梦想改造家》节目组说出这一要求之后,谢英凯已连续七年在节目中参与广州旧宅改造。
在谢英凯的操刀下,不少老宅甚至危房被“点亮”:在最新一季《患难与共的家》中,他将一栋年久失修,垮塌严重的荔枝老宅,改造成满足三代六口之家居住需求的“智能”之家;在第七季中,他又将一个占地面积只有20平方米的独栋私宅进行充分利用,将其改造成拥有多个卧室、书房、衣帽间、猫屋甚至天台酒吧的空间;第六季,他又通过“多点开窗”将一栋几乎无透光的西关老宅,改造成一个窗明几净的新家。

改造前(谢英凯作品)

改造后(谢英凯作品)
作为一枚土生土长的老广,经历一次次爆改之中,谢英凯对于老城区旧宅的“脾性”越来越熟悉。谢英凯也明显感觉到旧房改造的需求正在不断被激活,“尤其是从2019年开始,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回到老城区,有的或是出于情怀,有的或是因为老城区的房子价格更便宜。”在他看来,年轻人回流到老城区是一个好现象,“从社会学角度,我认为老城区变老并不完全是因为居住条件或基础设施的问题,而是因为人群结构老化。”谢英凯告诉记者,只有当年轻人回到老城区,才能真正激活老城区的活力。
但如何让更多年轻人回归,这也成为了谢英凯近些年所挑战的一个课题。作为一名资深设计师,谢英凯认为最关键的是需要法律、政策的指引,同时还需要设计行业内出现更多了解旧宅改造的专业人才。
谢英凯透露,在旧宅改造过程中,屋主往往会面临报备手续漫长;改造要求不明确等问题,从而影响改造的积极性。因此,谢英凯建议,随着城市更新的大力开展,未来在合作改造、自主改造方面,法律法规应更加完善、手续更加便捷。“另外,老城区内的旧房往往产权错综复杂,未来是否有可能由社区提供相关的法律援助,可以指导年轻人如何收回老宅,这也会激发很大一部分的意愿。”
此外,谢英凯还建议,在城市更新的过程中,相关设计从业者们也应当重新去思考这一命题。一方面,设计师可以尝试去设计一些具有普适化、满足旧宅改造基本生活需求的模型,以便推广;同时,材料供应商也应重新思考产品方向,推出更多符合岭南旧宅特性及气候规律的新产品;同时,对于设计团队而言,也需要培养更多了解旧宅,尤其是历史文化建筑特点的结构师。
“整体而言,过去针对标准商品房的法律和产品规律都不适用于老房子,在城市更新的过程中,我们都需要打开思路。”谢英凯说。
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教授郭谦:
旧宅改造需平衡历史价值与居住需求

如何平衡好历史价值与使用需求之间的关系,是郭谦教授一直在思考的话题。郭谦是粤剧艺术博物馆的主创设计师,同时他也是负责泮溪酒家以及荔枝湾1200bookshop改造的团队负责人。日常,郭谦便很爱行走在老城区的街头巷尾之间进行考察和走访,期间他也留意到旧宅改造正在成为一个新现象,其中不乏一些改造“点亮”了老城区街道。对于这类民间积极性,郭谦认为应当给予支持,并进行适当引导。“尤其是对历史建筑的改造,我一直主张要‘用中保护’,要活保、保活。”
作为研究历史环境保存与发展领域的建筑专家,在郭谦看来,如今愿意主动参与旧宅改造的群体多是出于情怀,愿意出成本将房子做好。但旧宅改造情况丰富,针对普通民居,文物建筑、历史建筑以及传统风貌建筑,市民在改造时应当要有不同对待。
“如针对文物建筑,我们要始终遵循修旧如旧,遵守文物保护法。文物建筑的改造最重要的是评估并保护它的核心历史价值,因此我们通常只是进行修缮加固;相比之下,历史风貌建筑的改造难度更大,而目前国际上也有诸多看法,我个人认为,目前对于广州历史建筑,我们可以允许其在做好保护的情况下进行局部改变,但这也对设计师的要求更高;而至于传统风貌建筑,在保护传统风貌统一的情况下,屋主可根据自身需求进行改造。”郭谦说。
“自主改造应当得到支持和鼓励。”郭谦认为,随着城市更新进入到新阶段,除了聚焦老城区的大环境的改造和整体风貌提升之外,未来还需要为当地居民的生活日常打造更好的文化生态,一方面尽可能保留老街坊们所习惯的生活服务区,提升居住体验;另一方面鼓励居民参与对老城区开展改造,为旧宅注入家族情怀或文化情怀,让房子去“讲故事”。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 程依伦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 程依伦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 武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