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上,
凝聚着岭南文化乃至
中华文化的精神血脉。
他的精神遗产,
对于扎实推进文化强省建设
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从出家到从军,
这位伟大诗人的一生有多精彩?
谈起岭南文化,
屈大均是一座绕不过去的高山。
他是明末清初的伟大诗人,在岭南乃至中国文学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位列“岭南三大家”之首。同时他又是坚强不屈的抗清志士,气节深受后人敬仰,乃广东开风气之先的精神血脉。

“岭南三大家”之首屈大均画像(资料图)
5月25日下午,第十一场“岭南文化新讲”在广州楠枫书院开讲。活动由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董上德先生主讲,文史学者罗韬先生主持,一起带领听众深入屈大均的经历和作品当中,探究这位伟大诗人的生命张力与文化贡献。

活动现场
其作品:岭南情结与文化大省风范
董上德教授谈到,很多广东人其实不太愿意出省,而屈大均却是个例外。植根岭南,心系中华,这是屈大均的文化自觉,是他生命张力的又一体现。
屈大均一生著作颇丰,代表作有《广东新语》《广东文选》《翁山诗外》《翁山文外》《翁山易外》《皇明四朝成仁录》等等。其中《广东新语》是他的传世之作。

《广东新语》
《广东新语》全书共二十八卷,每卷述事物一类,即所谓一“语”,如“山语”“水语”“诗语”“文语”等等。其内容包括广东的天文地理、经济风物、人物风俗等方方面面的资料,是一部有关广东的百科全书式的著作,史料价值甚高。
同时,《广东新语》又不只是一部工具书,它更承载了屈大均深深的家国情怀和岭南情结。

屈大均书法作品
在评价函可和尚时,屈大均写下这样一段话:
“圣人不作,大道失而求诸禅;忠臣孝子无多,大义失而求诸僧;《春秋》已亡,褒贬失而求诸诗。以禅为道,道之不幸也;以僧为忠臣孝子,士大夫之不幸也;以诗为《春秋》,史之不幸也。”
字字泣血,长歌当哭,从中不难感受到屈大均身为“遗民”的极度痛心与悲愤。罗韬先生评价,《广东新语》虽是百科全书的形式,但其中充满了微言大义、春秋笔法、内涵褒贬、严于鈇钺等笔法,文笔绝不亚于唐宋铭文。

其精神,于文化强省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屈大均生于斯,长于斯,对岭南大地充满热爱与敬意,对岭南文化充满自信和底气。他编写《广东新语》《广东文集》《广东文选》等著作,都是为了让广东以外的人更好地了解广东。
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屈大均的岭南情结与家国情怀是融为一体的。他在《广东新语》里写道,从广东之内其实可以看到广东之外。他心目中的岭南文化,不是“岭南的文化”,而是在岭南成长起来的,与中原息息相关的一种文化形态,有着丰厚的中华文化基因。这是一种很纵深的历史感,是非常了不起的。

董教授说,屈大均的精神遗产,对于当前广东推进文化强省建设有重要的借鉴意义。一方面,文化强省建设不是一日之功,而是深深植根于岭南文化的悠久历史和深厚土壤,我们是有这个底气的。“在屈大均心目中,广东就是文化强省。”另一方面,岭南文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是屈大均高度的文化自觉,也是我们必须把握住的文化脉络。
那么,屈大均的文学史定位应该如何看待?从横向看,他是清初有全国影响力的一位大诗人,这是当时学界权威人士沈德潜、王士禛等人一致认可的。若只将他视为广东诗人,其实是不到位的。从纵向看,屈大均是两千年来岭南文学的一面旗帜,张九龄之后就是屈大均,再无能出其右者。因此,研究岭南文化,屈大均注定是一座绕不过去的高山。

《屈大均》董上德著
其人生:从“逃禅”到从军,浓厚之家国情怀
屈大均明崇祯三年(1630年)生于广州番禺。他14岁那年,正逢甲申之变,清军入关,各地抗清形势风起云涌。但此后数年里,他的老师陈邦彦抗清失败遇害,父亲去世。为了避祸,清顺治七年(1650年),他选择了“逃禅”,到番禺海云寺出家为僧。
对于“逃禅”,屈大均有一个说法叫“以死为寿”。他把自己的住所也命名为“死庵”。他写道,“日死于夜,月死于昼”,可见所谓的“死”其实是“隐”。潜龙勿用,“就当我死掉算了”。在当时,这也是许多遗民士人的共同心态。

但屈大均的“逃禅”,在“死”和“生”之间充满了辩证的张力。他内心仍是儒家底色,而且他自认屈原之后,满怀救亡之志。他的“逃禅”只是一种权宜之计。
顺治十三年(1656年),为了寻找流放东北的抗清志士函可和尚,屈大均走出广东,踏上云游四海的旅途。
他到南京,拜谒了明孝陵;在北京,他登上景山祭奠崇祯帝;特地赶赴山东,只为拜访一位崇祯帝的乐师;在廊坊,他又拜祭了抵御外族的晋朝名将刘琨……从他踏过的足迹里,留下的诗句里,不难看出他内心深处的血性,以及浓厚的家国情怀。

屈大均画像翻拍
其诗文:屈大均真正做到了“知行合一”
屈大均不仅以诗文追念故国,更亲身投入抗清斗争。他少时拜陈邦彦为师,既读经书,也随老师历练沙场。出家为僧期间,他仍坚持攻读兵书。康熙十二年(1673年),吴三桂起兵反清,他又赶赴广西投入吴三桂军中。后因对吴三桂失望,加之复明无望,心灰意冷的屈大均辞去军职,回到家乡广东。
对于屈大均的从军经历,董教授指出,这是屈大均人格与文格浑然一体的体现,尤为难得。这一文一武之间的张力,也是屈大均人格建构的重要组成部分。
罗韬先生也谈到,明末有的文人看似很有节气,却未能付诸行动,因此历史评价不高,所谓“无事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有死而已,于事无补。屈大均则是一个彻底的“行动派”。从儒家的角度来看,屈大均真正做到了“知行合一”。

董上德教授,秦颖摄
董上德,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广州市文史研究馆馆员。长期从事古代戏曲史和小说史的研究和教学,著有《古代戏曲小说叙事研究》《岭南文学艺术》等。高等教育出版社《中国古代文学史》辽西夏金元卷主编兼主撰。在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屈大均》《苏曼殊》等著作。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吴波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 :吴波
视频/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吴波
通讯员: 吴启东 董芳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戴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