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美男”到底有多美?|一本书了解另外一个维度的魏晋名仕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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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魏晋朝堂和社会

成为名仕们飚演技的舞台

放诞、狂狷、

美姿容、重德行……

到底是真性情,

还是精心打造的“人设”?

貌若潘安、看杀卫玠……传闻中的“魏晋美男”到底有多美?最近,中华书局推出新书《演而优则仕--世说新语 》,展示给我们的,是另外一个维度的魏晋名仕群像。

魏晋时期名士们对美的推崇其实是汉朝传统的延续,和前代相比并没有划时代的改变。从当时男性之美的标准来说,和阴阳观念也有着紧密的关联。董仲舒在《春秋繁露·天地之行》中明确指出:“天地之行,美也。”人是天的子孙,既然天是美的,那么人当然也要追求美,这既是容貌的美,也是人格的美,道德的美。

[晋]顾恺之《斫琴图》(宋摹本局部),故宫博物院藏


魏晋容貌之美的标准

从《世说新语》来看,魏晋名士们对容貌之美的理解也符合从《春秋繁露》到《人物志》的观点。刘义庆的叙述告诉我们,男人容貌之美有几个评判的标准。第一个标准是“肤白”。《容止》篇第2则载:何平叔美姿仪,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与热汤饼。既啖,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

这则著名的故事从几个角度来说明何晏的肤白,以此来表明肤白的重要性,也说明了美貌与“知”的关系。

[南朝]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砖画,南京博物馆藏


朱衣的重要性不止于此。根据张万起、刘尚慈的注解,朱衣是红色的官服。这表明魏明帝给何晏吃面不是在私下的场合,而是在公共的场景之下。《容止》篇第3则说:“魏明帝使后弟毛曾与夏侯玄共坐,时人谓‘蒹葭倚玉树’。”这则故事虽短,但是有趣的地方很多。

作为观众的“时人”认为毛曾和夏侯玄在一起两人的高下立现,毛曾是草,而夏侯玄则是玉树——这表明夏侯玄也很“白”。很显然,在这一场极不对等的表演中,夏侯玄获得了广泛的肯定。可是,刘义庆的叙述微妙地告诉我们,这一场表演的导演是魏明帝,是他“使”两个人坐在一起。那么,魏明帝让毛曾坐在夏侯玄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呢?

[明]仇英《竹林七贤图》


刘义庆在《世说新语》中对故事有着清楚的分类,具有政治嘲讽的故事会列于其他篇中,而《容止》篇中的故事则明确和容止有关。其实,刘义庆的叙述很有节奏感,第2则故事的人物有魏明帝和何晏,第3则是魏明帝和夏侯玄,第4则有夏侯玄。当时人觉得“夏侯太初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汉]白玉人,故宫博物院藏


对于肤白的推崇,和阴阳理论有着直接的关系,阳本身就是白而亮的,而《容止》篇第3则中则微妙地把白和“玉”联系在了一起。在中国的传统中,玉和君子有着紧密的关系。《礼记·玉藻》说:“古之君子必佩玉。”玉是君子的象征。我们也已经知道和氏璧的故事和“知”之间的关系。因此,肤白间接地意味着君子,也意味着能够得到他人的赏识和认可。在《世说新语》中,除了“玉树”之外,还有玉人、玉山等词来形容名士。比如《容止》篇第12则说:“裴令公有俊容仪,脱冠冕,粗服乱头皆好。时人以为‘玉人’。”而时人也以“玉山之将崩”来形容李丰、嵇康等人。

[明]文徵明《惠山茶会图》(局部),故宫博物院


男性之美的第二个标准是“貌美”。这在《容止》篇第12则中已经提到—“裴令公有俊容仪”。裴楷的貌美已经到了不需要冠冕来修饰的境界。同样以貌美著名的还有潘安。《容止》篇第9则说潘安“妙有姿容”,年轻时带着弹弓出洛阳,一路上的妇人都拉着手将他包围。这样的表演完全是在公共的空间里,潘安也由于貌美而获得了“知”。

[唐]孙位《高逸图》(局部),上海博物馆藏


男性之美第三个标准是“眼亮”。《容止》篇中多则故事讲到了眼神。《容止》篇第10则说到貌美的裴楷有一次生病了,很是萎靡,晋惠帝就派王衍去看望。裴楷本来对着墙壁躺着,听说王衍来了就勉强翻身过来。即使是这样病重的状态,裴楷的眼神还是非常犀利,王衍出来后对人说:“(裴楷)双眸闪闪若岩下电。”可以想象如果是健康的话,裴楷的眼神会有多亮。

自己“眼亮”的裴楷也非常注意别人的眼神,比如他就说王戎“眼烂烂如岩下电”。(《容止》篇第6则)这是一个有趣的评价,也反映了刘义庆对于容貌的判断尺度。王戎身材不高,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美男子,但是刘义庆以裴楷之口告诉我们王戎外貌的过人之处在于眼神,而只凭借过人的眼神,王戎就可以跻身于美男之列。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吴波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 :吴波

视频/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吴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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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卜松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