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绘犹如其名,
原本擅长描绘
儿女情长、演员容貌。
因时代潮流及画匠技术圆熟,
随后发展为美丽的山水风景画作品。
怀抱见证最后的江户的迫切使命感,文学大师永井荷风重游旧江户,写下了堪称是江户文化殿堂的入口、发掘日本浮世绘魅力的名著《江户艺术论》。

浮世绘做为日本江户时代广为流行的一种艺术形式,深刻描绘了当时的市井百态;“浮世”一词本身就说明了取材自红尘俗世,包罗万象、无奇不有。为大众文化所着迷的永井荷风,目光自然不会错过充满生活风、现实感的浮世绘。
《江户艺术论》中最优秀的《隅田川两岸一览》,可以窥知北斋很早就熟习写生的技巧,同时对戏作者的观察十分敏锐。

《隅田川两岸一览》由三卷构成。画面犹如展开绘卷一般,下卷衔接上卷,一览春夏秋冬,连续四季的隅田川两岸风光。开卷后映入眼帘的光景便是高轮的黎明,坐在马上、寂寥地披着旅行披风的旅人,后方则是同样戴着斗笠的几名旅人,前前后后走着,行经奉茶女子伫立的茶水栈前,茶水栈的苇帘绵延放眼所及之处的数间店家,连接成半圆形的海岸,海面遥远处的浪潮上,有一艘装饰着正月松树饰品的大型船舶,桅杆与晴空的富士一起巍然耸立。
第二幅图则是戴着头巾穿着裃的武士、町人、栋梁、带着孩子的妇女、穿振袖的姑娘、搬行李的男仆,一起搭乘渡船,两名船夫腰上系着大型的烟盒,站在船头及船尾,撑着船桨往佃的方向前进。第三幅图有两名孩童,放着纸风筝,在狭窄的桥上奔跑,从桥上远眺船桅、茅草屋顶之间的佃岛,远方横越的永代桥上,人潮熙攘。三叉路的岸边(第四幅图),白鱼船张开四手网。樱花绽放的河岸景色(第五幅图),很快地转换成新绿欲滴的元柳桥夏季风景(第六幅图),这幅画中,有一名背着包袱的男子,独自坐在桥的栏杆上扇着扇子,两名撑着蓝底阳伞的女艺妓边走边聊天。旁边一名为了工作方便,把和服下摆夹进腰带里的男子,举起一只手,指着河面热闹的渔船,仿佛听见宁静初夏的多云天空中,传来杜鹃鸟的啼叫声。时节终于进入盛夏。

中卷的第一幅图及第二幅图,是前往本所御船藏、两国广小路的人潮。阳伞、斗笠比肩接踵,在苇帘拉起的畸形秀小屋之间,络绎不绝。看完两国桥纳凉的群众,以及屋形船、屋根船来回往返(中卷第三幅图)。第四幅图则是新柳桥于夏季午后的阵雨,三名性感的女子缩起雨伞,抵御吹动衣袖的风雨,光裸着脚的衣摆凌乱,小跑步急着往前行,与她们错身而过的,是两名披着滚边草席及浴衣、打赤膊的男子,他们同样顶着大雨奔跑。首尾松的钓船看来凉爽,以锥栗树建成的房屋,傍晚传来蝉鸣(中卷第五幅图),秋天的脚步将近,瞭望榧寺的高灯笼,马厩河岸旁的渡船(中卷第六幅图),两名托钵的僧人在正中央,旁边坐着穿着桃太郎那种和服的猴戏表演者,背着御币的老婆婆、背着包袱的妇人、叫卖的男子,同坐在一艘船上。阳光斜照在驹形堂的白墙上,黄昏随着多田药师的行雁近逼而来(中卷第七幅图),第八幅图是大川桥边,远方是竹林茂密的小梅里,桥上行人络绎不绝。岸上的茶水屋,供茶女子手持红色漆盘伫立着,还有坐在长椅上休息的人们,他们兴致勃勃地眺望着引来一群孩童的街头艺人,他用长竹竿的尖端转着脸盆。中卷至此结束。

下卷描绘了浅草观音堂的屋顶,鸦群如落叶般飞舞的模样,不知怎地,竟使人联想起寂寥的晚秋暮钟,这应该是画匠用心营造的效果吧。第二幅图是瞭望三囲的河堤,看似秋雨欲来,路上行人稀稀落落,待乳山(下卷第三幅图)中,一名寺里的杂役正在扫落叶,鸟居旁的一树红叶下,来了两名风雅的客人,将手缩在小纹外套的?子里,看来十分逍遥。草木枯黄的冬日河岸益发寂寥,一羽白鹭在水面飞舞,眺望河川那一端的白髯老松,应是今户的河岸吧(下卷第四幅图)。这里有两名船夫,将瓦片搬到船上。随后来到桥场的码头,渡船小屋前方(下卷第五幅图),有一组仿佛要前往别墅的町家风格女子与扛着农具、嘴叼着烟的农夫,在茅屋下擦身而过。天色在远方木母寺的钲鼓声中昏暗,还来不及欣赏落在真崎稻荷红色祠堂的皑皑白雪(下卷第六幅图),已经来到神明之境(下卷第七幅图),红梅绽放之际,三名头戴乌帽子的神主已经急着将梯子架在鸟居上,挂上注连饰。就这样,一年到了尾声。画匠将欣赏者拉回装饰门松的吉原游廓,黎明时分,展现花街迎接初春的热闹模样,绘本在这里结束。

北斋精密的写生,与插入的狂歌相辅相成,使欣赏者宛如置身于那个时代的氛围里。当时的艺术,不仅针对那个时代以及那些风景,而是针对一切事物,抱着赞美及感谢之情,成为引起众人兴趣的最大泉源,努力又愉快地描绘出江户这个都市多么繁华,生活多么有趣。就这层意义来说,一立斋广重的山水画也描绘了许多江户的市街及郊外风光。

《江户艺术论》
作者:永井荷风
出版社:台海出版社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吴波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 :吴波
视频/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吴波
通讯员:桃子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李亚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