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如人能成荫——陈金章与千年古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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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老荔枝书的肖像

这是一棵距今已有一千三百多年、唐玄宗(唐明皇)时代的老荔枝树。树的中心全空了,已见了底部,我被它那坚毅顽强的生命力、壮硕的生长着,令我深深感动和敬佩。因此,我要画这棵荔枝树的肖像画。画树的肖像与画人的肖像一样,要追求高的艺术格调,要表现所画对象的精、气、神的完美,我是这样追求的。在一千多年的悠长岁月中,这棵老荔枝树仍壮美安祥地生长在广东高州市贡园中,现已作为国家文物,被高州市政府保护,深受人民敬仰,供广大群众欣赏。作像者谁,陈金章也。

陈金章(广州美术学院教授)


 


《贡唐嘉木》纸本水墨 陈金章


陈金章如今91岁高龄,并没有停下脚步。

2019年冬他依然外出采风写生,走访茂名高州画下荔枝贡园的9棵千年古荔枝。五天的写生时间里他就画下四棵古木,一天就对着一棵参天大树坐着,并把它认真地画下来。陈老对这9棵古荔枝的喜爱溢于言表,以至于他不满足单纯对对象表面的刻画,更试图感悟和展现对象的精神内质。陈老觉得它们不止是棵荔枝树,它们还蕴含着文化属性。千年古树早盘虬参天,荔绿成荫,像一位穿越古今的老人坐在那里静静地诉说着,见证了千年的历史变迁。

陈金章这次创作的主题是其中一棵树干已中空的古树。有别于前一幅着力呈现古荔枝树深根叶茂的场景,这次的构图采用了并非传统国画典型的构图,而是集中描绘主树干的残缺的美感。硕大的树干无比粗壮,足足要几个人才能围拢,而树髓却空空如也。一道如被雷电劈中的裂缝把仅存的树干分成两半,这些生动的细节被陈老尽数纳画。他尤其在意树皮的着笔上,与他画山水时擅用的斧劈皴和折带皴有所不同,笔笔可见,力透纸背,树皮或扭曲缠绕,或斑驳嶙峋。既有精雕细琢,也有粗放浑厚。陈老多次强调,他画这树时反复琢磨整体的空间感。古树硕大的腰围不能单纯描摹表面的肌理,一不小心就会画平。树腰身一圈厚度、残缺的树壁的厚度,树枝的厚度,树根的厚度,所有元素的刻画都有助于体现空间感。这种处理手法在传统国画中并不多见,是因为陈金章吸取了西方素描的造型、明暗等技法,并大胆地运用跨画种的理念,使得其国画生动耐看。


《贡唐嘉木》局部 纸本水墨 陈金章




《贡唐嘉木》局部 纸本水墨 陈金章



最妙的一处,是那反向的横丫,只要和写生稿对比,就不难发现,那是陈金章创作时唯一不依手稿来处理的地方,这画树头的构图,很容易就会画成像一只张开的手掌般的构图,单调乏味,陈老巧妙地处理画面外一横丫逆向伸入画面,把放射状的树枝破掉,画面顿时无论纵深感还是构图都解决了,再添上一只丁点大的小鸟,和树身一对比,参天古木的形象更加突出。层层叠叠的树叶不逐一线描,而是改用了直接混点的画法,画出了春风剪刀裁细叶的感觉,一片沙沙作响,犹如身临其境。


陈金章善于积攒写生手稿,尤其山水树木,他创作出身临其境的大幅山水画,全靠一叠叠的写生稿的积累,尽管年越古稀,但他从不停歇。他用自己的经验去惠及万千学子,也是对自己艺术人生的丰厚的积累。古树如人,人如古树,陈金章不吝与人分享他对美好事物的追求,而我们也在前辈的庇荫下成长,这《贡唐嘉木》组画便是那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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